,寧可面壁。可翠微的叮嚀又響了起來:“娘娘您別這麼大動作,當心動了胎氣……”
胎氣什麼的還真是一種神妙的東西啊。蘭西按著平坦的小腹,怎麼都覺得裡頭的小傢伙乖巧得很,哪兒有叫她這個做孃的受苦的意思呢。
但這話同別人卻又是說不通的。第二日武初融進宮,蘭西一聲“姐姐”還沒叫出聲,就又被她按回了榻上:“娘娘您也太不小心了!陛下是男人不清楚,孩子在您腹中難不成您也不清楚嗎?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可怎麼辦?”
原本伺候在一邊的宮人們聽了,相顧看看,便一個接一個出去了。皇后已經因為這事兒捱了太多人說,便是泥人兒都差不多該發那點兒土性子了,她們可沒人願意去當那個惹皇后炸毛的倒黴鬼。
蘭西心中哀號一聲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才勉強而乾巴地笑道:“該不會有事。”
“‘該不會’是不行的,要‘萬不能’!”武初融糾正道:“這個孩子的生,關係到很多人的生死,您……可清楚?”
蘭西默然。許久才點了點頭。
“如果有這個孩子,就算武家垮了,陛下也會高抬貴手留下一線生機的。”武初融眉目間劃過一絲悵然:“算是我求您好嗎?我知你心好……以父親現在的作為,連同旁支和僕役,武氏家族裡頭這四百多人……怎麼說呢,若是陛下留情,大概可以統統流徙;而若惹了陛下惱,一個都逃不掉啊。你連武硯一條命都不願傷,難道能看著這四百多人盡數死去麼?現在你用初凝的身子;他們可都是你的宗親族人。”
蘭西心知武初融勸人的功力極是強大,便老實點了點頭道:“這個我清楚的。我知道錯了,你也別再怪我好嗎?”
“那我也便不說別的了。”武初融頓了一下,道:“你自己清楚孩子對女人的意義便是。”
蘭西訕笑:“是啦……聽陛下說,昨兒府中亂得一塌糊塗,是怎麼回事?”
“兄長的腦袋有點兒問題。”武初融毫不避諱:“你應該也知道了。他死活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那個蘭麝,給了他也就罷了,還非要明媒正娶。這京中那麼多王公貴戚家的小姐,他想要也總是能求到的,幹嘛非要盯準了個歌姬?父親早就對他行事不滿,昨兒為這事就吵了起來。”
“可是我記得他是很尊重父親……嗯,太師的。”蘭西一頓,改了口。
“你怎麼叫都不礙事。”武初融笑笑:“陛下讓他當官了,他就自以為了不起了,這還不簡單?幹出的都是什麼事情呀,把盧駙馬給判了個死罪——這不是找著給父親樹敵麼?還好那證人翻供了,這死罪自然就判不成了,可盧相國和父親的樑子已經結下了呀。”
蘭西聽到這話,便曉得武初融還不怎麼了解京內的事兒了。盧相國和武太師那樑子遲早是要結的,武瀚墨也不是給臉就上頭的性格,這些事背後多半還有安排,只是武初融有些粗心,又始終在外,才沒注意到罷了。
“對了,”武初融正了顏色,一雙美目左右瞟瞟,突然壓低聲音道:“父親有和你說過母親的事情麼?”
“母親病了。”蘭西不知武初融有多少了解,便只說了一句,等她下文。
“那……”武初融勉強笑了一下:“你就當我沒說過這話吧。”
“話說一半,最惹人討厭!”蘭西假作無事,笑了出來:“你何不說全了?母親是瘋病,我見到了——是這事麼?”
武初融面有難色,搖了搖頭,好一陣子才道:“罷了,不說也罷……娘娘好生歇著吧,妾身和翠微聊聊去。”
“哎……”蘭西伸手拉住她的袖子,問道:“武硯怎麼樣了?”
“他?”武初融笑笑:“他答應出家了。他那妹子留給我帶去將軍府當隨身丫鬟,我的蘭麝給兄長。”
“……”蘭西一怔,點點頭,笑道:“多謝姐姐,您要是有事要囑咐翠微,我就不多說浪費時間了。”
望著武初融出去的背影,蘭西心裡頭又壓上了一塊石頭。這女人的心機有多深,她不曉得,但她辦事的手法確實老辣——武硯就這一個妹子了,只要她控制著那叫武雪的小姑娘,武硯就不敢亂說亂講。如若她對武雪好,只怕武硯還得報她的恩呢。至於把蘭麝扔給武瀚墨,此事也處理得利落。武瀚墨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天天面對著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的姑娘,就算想明媒正娶只怕也難以長期自持以禮。等生米成了熟飯,最好蘭麝的肚子再有些動靜,她和武太師想讓蘭麝當什麼蘭麝就只能是什麼——孩子可是綁架女人的最好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