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陛下,您就是臣妾的災星啊。
皇帝倒像是沒注意到她的心思,默默地把碗端到自己唇邊抿了一小口,兩道眉迅速皺了起來:“初凝,朕對不起你們母子……尤其對不起你,這藥好像比昨兒的還苦。”
蘭西心一橫,道:“給臣妾自己喝吧陛下。”
反正每次的藥都是沒有節制地苦下去,而且還是越來越苦,那就認了——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還是一刀。
“今天不許吐出來。”皇帝似是心有餘悸地叮囑了一句,將藥碗遞給她。蘭西一仰脖子很不優雅地一飲而盡,然後就趴到了被子上,好一會兒才蔫眉搭眼地抬起腦袋:“陛下,臣妾受不了了,這玩意太難喝了!”
“忍忍吧。”皇帝微憐地嘆口氣:“都怪朕。讓你受苦了。”
還真是受苦了,但聽到皇帝這麼說,她也不能再給臉不要臉啊。蘭西只好勉強笑笑:“應該的……所幸小傢伙沒事。”
皇帝尷尬地笑笑,伸手按住了她小腹:“現在還感受不到。什麼時候才會長大一點?”
“臣妾也不知道啊。”蘭西的臉微微一紅,她突然覺得有些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是朕和你的孩子。”皇帝抬起頭,眉目含笑,道:“朕很想早點見到這小傢伙……”
蘭西也點頭,心中卻犯起了嘀咕:這到底是誰的孩子?要說是她的,也沒錯,畢竟整個受孕的過程都是她體驗的,但這個孩子和她自己又沒有血緣關係,就遺傳來說完全是皇帝和武初凝的子嗣。
之前她拎不清自己的靈魂和武初凝的身體結合時到底算是誰,如今便也只好接著弄不清這孩子算誰的。前陣子她一直覺得這是她替武初凝生的孩子,但現在卻有了異樣的感覺。
為什麼她和武初凝不可以是同一個人呢,這個大膽的想法跳進她腦海裡的時候,她連口中中藥殘餘的苦味都忘了。
如果她的靈魂和這個身體可以完美的契合,就當這從來就是自己也可以啊。
她的心臟跳得益發激烈,皇帝卻看出了蹊蹺,道:“你怎麼了?又不舒服了?”
蘭西忙擺手——再敢不舒服她就得被裝進玻璃匣子丟進恆溫室看管了,哪還敢“不舒服”:“沒事,臣妾只是發發呆。”
“有心事不能和朕講吧?”皇帝淡淡一笑:“無妨,楊夫人今兒聽說你身子不適,也求請要進宮探望你。不能和朕說的,你大可和孃家的姐姐聊聊。”
“陛下不懷疑臣妾和姐姐會說什麼?”蘭西心中一喜,卻緊跟著又是一憂——皇帝對武初融不放心,她也是知道的。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讓她進宮就會有把握。再說,你是朕的妻子,若真有什麼和朕有關的事兒,你會告訴朕,對不對?”
在他的目光下,蘭西雖然心道不一定,但表面上卻還是含羞帶俏地垂了頭,輕輕頷首。
皇帝亦帶著幾分寵溺拍了拍她的臉頰,蘭西卻突然想起一事,道:“長公主來過了。”
“她要幹嘛?”皇帝眼睛微眯一瞬,道:“是要你幫她忙吧?”
“嗯……長公主不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盧家駙馬。”
“這朕來管。”皇帝截斷了她的話,低聲道:“盧家的事兒,你不要摻和。不然有人要說閒話的。而且……怎麼說呢,你現在也不適合擔心什麼有的沒的,好好養胎是正經。”
“求陛下讓臣妾下去走幾步活動一下吧,就走幾步,臣妾連這寢殿都不出還不行嗎?”蘭西頓時苦了臉:“臣妾像蟲子一樣在榻上呆了一整天!人都睡軟了。”
“你再躺兩天吧。”面對她的要求皇帝似也是不願招架的:“朕還有摺子要批,就先走了。咳,你就別想什麼蟲不蟲的,過兩天身子調養好了再出去,朕陪你看荷花,好不好?”
“您答應臣妾的什麼時候做到過。”蘭西鬱悶,低聲嘀咕,皇帝卻像是沒聽到似的,叫道:“翠微,看好皇后娘娘,不要讓她亂走,否則拿你是問!”
本宮要真是個玻璃美人你的孩子昨天就沒了好嗎?!蘭西很想衝皇帝的背影吼這麼一嗓子,而現實卻是她只能乖乖躺在榻上,讓翠微心疼地把她的被子掖得更嚴:“娘娘,您就死了這條心吧。好好歇幾天有那麼難嗎?奴婢們能坐一會兒都得唸佛呢。”
“讓你坐一天你還能唸佛嗎?!”蘭西苦悶道:“你給本宮拿本書翻翻。”
“看書多費神啊。算奴婢求娘娘了,您不能消停點兒嗎……”
好吧是我不消停,蘭西負氣地裹了被子,朝裡一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