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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裡暗自納悶,羽君不是曾經躲起來,不是已經離開杭州了麼?可為什麼還要回來,記得小青曾經告訴過我,筱言是賣身葬母的。多諷刺,到頭來是死在了心愛的人的家門口。難道羽君是要筱言認祖歸宗?古人的想法還真是傳統,怪不得之前小青說筱言總是不開心的,難道她都知道自己的身世,可在總督府呆了兩年,怎麼都沒有認到爹呢?我想她是不願吧,也許她也不知道自己對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親人該去恨他還是去認他吧。
想起早晨看到嶽夫人母子四人親密溫馨的場面,心裡驀然一空,連我都會想起那樣難受,莫筱言又會是怎樣的苦楚呢?想到這裡,心越發冷,自己的親生父親卻是別人的慈父,眼睜睜地看著一切,卻連相認都不敢。可,甜蜜溫馨在眼前,她又怎堪相認,不過是個多餘人……
心下突然一驚——多餘人,而我又來到這裡,我又是為什麼來到這裡?見慣了別人的穿越都是一個靈魂的逝去換來另外一個靈魂的取代,想來真正的古時的莫筱言是不願再面對這複雜的一切,也許寧肯作個孤魂飄散……
嘆了口氣,終於擱下了——不去管它。
“想通了?”子軒問。
“你知道我在想事情?”我蹙眉問他。
“一會兒愁眉緊鎖,一會兒唉聲嘆氣,最後長嘆一聲,不是在想事情還是在做什麼呢?”子軒道,“凡事想開,放下,就好了。”
“你不問我想什麼?”我問。
“你想說自然會說。”他伸手揉開我蹙起的眉頭,“想通了就不用再皺眉了。”
“哦。”我看著他,“哦”了一聲,心中卻是一動,他從來不問什麼,從來都會聽我說。
走至孫婆婆家,卻發現鐵將軍把門兒——婆婆不在家。只好把東西放在婆婆的窗臺上。今天事情可真是不順,窩了一肚子不痛快,只能憋在心裡,不得解脫。
“現在去哪兒呢?”他笑看著我問道。
“回去吧。”我垂頭喪氣地說。
一路走著,我不再去想那些事情,看著路邊的人來人往,心情卻不再明快。現在有些想念在現代的日子,鬱悶的時候,總想念雪糕。去年冬天,心情不好的時候,總喜歡在這樣的大冷天去買雪糕,然後冷冷地吃下去,冰冰的、甜甜的,什麼鬱悶就都沒有了——可現在,去哪兒弄來什麼雪糕呢。天還未下雪,就算下了雪,總不能捧起地上的雪就放在嘴裡。
第十八章·真相(4)
只能暗自慘然一笑,這樣的事情估計說給別人聽,只能換來別人的躲避、詫異、懷疑……就算說給子軒聽,他怕是也不懂。看起來那樣意氣風發的人,哪能體會我現在的複雜心境呢?
“跟我去個地方。”子軒說著,拉起我的手。
“啊?”我驚異地看著他,頭暈暈的,一時間就任憑他牽著我的手。只知道現在有人牽著我走路,自己不必思考方向就是好的。
一路快步走,沿著白堤竟然走到一座小島上,他一路拉著我便走上了一個不高的山丘,從此處正好可以看著冬日的西湖,一片寧靜,看到這般的水,享受著這樣的陽光,心下放鬆了一些。
“把你想說的話喊出來,心裡就不會憋悶了。”他看著我說。我訝異地看著他,他點點頭,說,“我不聽,你可以放心。”
他鬆開我的手,此刻我方才反應過來原來我們一直牽著手的,我竟然沒有察覺,沒有不適,只是覺得好溫暖。此刻手中突然空落落的,竟有絲不適應。微微一笑,“沒事的,我沒打算對你保密的。”
我走到前面,對著西湖大喊:“我不是莫筱言,我不做莫筱言。我是我,不做莫筱言……”雖然同樣叫做莫筱言,但此刻心裡總覺得這個名字都已經不是我了,它彷彿只是屬於這個莫筱言的,而我呢?那個二十一世紀的莫筱言,彷彿就要迷失在這個時代了……
看著無邊的水,接連著碧藍的天,心中頓然開闊。再回頭時,卻看他已經坐在了地上,他對我笑了笑,指了指身邊的位子,我坐了下來,雖然是冬天,但還算好,不是很冷。
“以前我有什麼事情想不通的時候,或者心裡鬱結的時候,總會找個地方大喊一陣,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心情就會好了。”木子軒看著遠處的西湖,徐徐地跟我說著。
他竟然也有好多事情遭遇不順的時候,竟然也會選擇這樣的大喊大叫的方式——本以為溫文爾雅的他,不會用這樣張狂的方式,看上去那樣意氣風發的他,我以為不會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原來,他,竟還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