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傷心。看著眼前的他眼裡佈滿血絲,心裡一空,我不知道,那些話,傷他有多深……
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再流眼淚,莫筱言,你從來就是傷人心的麼?
小荷進來送水,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水盆,裡面(炫)恍(書)然(網)出現了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蒼白的臉色,只是失神地看著,呆呆地擦了臉。抬眼看著窗外,陽光正好,但就覺陽光刺目,頓覺頭腦嗡鳴,渾身無力地坐在桌前,看著屋裡丫頭進進出出。
“吃些東西吧,你昨天一直沒有吃什麼。”臨風滿臉憂慮地看著我。
看著眼前的米粥,雖然沒有一點胃口,可看著臨風,我拿起勺子,一口粥填進口中,只覺得嘴裡一陣苦澀,再不想吃第二口,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神,我低下頭,繼續努力地把一口口的飯填進口中,使勁嚥下,可每嚥下一口便覺喉嚨生痛,像火燒一般。
慢慢地眼前的半碗粥已被我填入腹中,卻看到一臉欣喜的臨風,我放下勺子,不想再吃下去。
“主子,這是筱言姑娘的藥。”小荷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藥。
“放下吧。”臨風接過藥,示意她退下。
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湯藥,心中抽痛——就是在救人的藥裡才放了殺人的毒藥,可是殺死一個人哪裡需要毒藥,只要讓她的心死掉,一切也就萬念俱灰,一如現在的我。既然心都死了,再吃這藥還有何用?
猛地想起昨日子軒的眼神——子軒,你也是心若死灰麼?
“你身子還弱,毒也未清盡,這藥還是得吃的。”臨風嘆了口氣,端起藥來,送至我嘴邊。
閉上眼睛,努力喝下那苦苦的藥,只是藥未曾進入腹中,胃中便已翻江倒海,剛剛吃過的粥全數吐了出來,辛苦半日的結果,不過又是徒勞。
“來人!”看著他焦急地喚人把穢物清掃去,又讓小荷扶我到床邊坐著,換了衣服,我只是身子僵僵地隨她收拾著,似殭屍一般。
或者痛過了就會麻木,現在的我彷彿再無知覺,是否因為心都空了?
再不能見那個溫和的月白色長衫,再不能握住你溫暖的手,再看不到你的笑,再不能依偎在你懷中……
老天爺,若可以,請把我與子軒的記憶盡數清除——也許只有這樣,我們都不必痛苦。
看著眼前的一切,總是回憶著昨日的一幕幕,想起他絕望的眼神,想起那碎了一地的玉。從未想過,最想他好的我,卻傷他最深,傷他最深,卻不能讓他知曉我的用心。苦痛一點點啃噬著我的心,一點點地消磨著我的意志,頭痛欲裂,思不能停,誰能告訴我該怎麼辦?
第六十八章·莫言(3)
“小荷,再去熬藥。”臨風吩咐道。
張了張口,想要叫住他,卻怎麼也說不出話,難道這嗓子竟是哭啞了?抬起手,我拽了拽臨風的衣袖,搖了搖頭。再去熬了,也是徒勞……
“你若不吃藥,身子怎能好?”他眼中閃過一絲心痛,見他如此,只能點點頭,他便立刻欣喜起來,直催著小荷快去。
臨風,若我吃藥可以讓你開心些,不管多苦,我一定會吃,可是有些事情,不像吃藥,我控制不了的是我的心。
臨風,為何要牽扯進你,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你先休息一會兒。”他輕聲說著,滿眼疼惜。從沒見過這樣疲憊的他,從未見過這般輕聲細語溫和的他——竟是因為我,可我……
他見我沒有回答,又喚了我一聲,“言。”
我回過神來,拉住他的衣袖,張口要說謝,可卻發不出一個音節,心下一慌,望著他,努力想要發出聲音,然而一切只是枉然。
心下突然一陣慌亂,拽住他衣袖的手忽地鬆開,所有的嘗試都是白費力氣,轉為平靜,放棄努力,看著他,只能苦苦地笑了。
“言!”他扶住我的身子,“你說話啊!”
我繼續笑著,我怎麼連話都不能說了,我竟什麼也說不了了……
“來人!”他的聲音慌亂緊張。
“主子。”瓔珞聞聲走了來。
“筱言,你說話啊?!”臨風拼力搖晃著我。我卻答不出一句,只是絕望地笑著,搖著頭。
“瓔珞,去請太醫!”他抱住我,“言!”
痴痴地倒在他的懷裡,再無力笑下去。
又是一天了,怎麼一天竟然這麼漫長,以前在書庫時,不是這樣的,這天漫長得讓人覺得心慌。自太醫走後臨風也沒再來,他好累,我好累,我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