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亂的一切,只為知道,言,你的病是為了他麼?言,你能告訴我麼?言,你還是我的言麼?
可,那樣暴戾的我,又怎會得到答案……
此刻腦海中一片混亂,唯一清晰的便是她那慌亂的眼神,她那絕望的淚水……
我不知道,若非她的眼淚,自己是否會做出遺憾終生的事情。只是,我卻清楚地知曉,這一回,也許我再也留不住她的心!
回想剛剛的一切,我不清楚,我是否早已成魔!
可,終究是傷了她,終究是一切再不能挽回,只是,她從來不知道的,傷她有多深,我的痛便有多深!
元和二年。六月十二。
想著剛剛她說過的一切,心如刀絞。
“王爺對小女子青眼有加,小女子自然知道是因為什麼。今日王爺竟然說我比天下來得重要,說出來,誰又會信?比天下重要,哼,王爺有什麼事只需直說,無須費口舌說這些!”
“信與不信又能如何,你大可不必為我這樣一個女人介懷,多謝南親王抬愛,待得後宮佳麗三千,自然不會看到我這樣的小女子。”
你說你知道,這天下才是最為重要,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對我,你比這天下更重要;你不知道,你從來不曾知道,若沒了你,我便沒了心,若沒了心,便縱有天下又能如何?
想著你的一字一句,字字句句,此刻的我卻看不清、辨不晰。
你篤然地再無否認,你篤然地接下一切誤會,你篤定地告訴我一切都是為了二哥。可聽到這些,看到的,卻是眼前掙扎狂亂的你,我知道的,你從來沒有不在意,我知道的,你從來沒有想過置我於死地。
有這些,足夠了;有這些,我便知足!
言,終於再見到你,終於對你說出一切;終於,擁住你,卻彷彿要永遠失去你……
元和二年。六月十四。
今日,終於作出那個決定,此刻看著眼前熟睡的她,我的心一片寧靜。
言,明日你醒來之後,一切都會結束。
耳畔迴盪著你的聲音,眼前閃過你的身影,抱住你,聽你在耳邊低訴,終於知道你的在乎,“你不知道,你娘定然不願看你做這些,你不知道,不知道明天會怎樣,只能眼看著你走下去,我的心有多痛,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那一刻,早已篤定的心,卻開始躑躅。若然失敗,二哥定然會帶你走,只是此刻,我卻不知道,若成功,我能否送你與二哥走。
或者,就算失敗,我也少了許多遺憾,有你的這些話,足夠,有你的一顆心,足夠。
明日,我等待著,等待著永遠不再會有你的未來……
番外·臨風(下)(2)
元和二年。六月十六。
似噩夢般,一切終於結束,從沒想過竟是這樣可笑可悲的結局,原來,我真的錯了這麼久,原來,我從來就錯了這麼久……
一敗塗地,錯得無可救贖,大哥原諒了我,太后沒有怪我。只是,我知道,我,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我永遠無法挽回這一切的罪……
終於,我要走了,從沒想過,竟是這樣離開。
剛剛紅葉告訴我,她還要待些時日才能醒來,我知道,或者,我們已無須再見面。
昨日一切,彷彿做了一場噩夢,噩夢醒來,只留下一身傷痛。
朝堂之上,本該的流血五步、天下縞素,本來聲聲質問這一世的仇恨,全數都是錯,全部都是誤!
那一刻,我彷彿失了魂魄,生平第一次把那套劍法舞到極致,卻從沒想過的,刺向仇人的劍,卻刺向了她的心口。
眼看著手中的劍,刺入了她的胸口,那一刻,那把劍也便刺入了我的心頭。
看著她似蝴蝶一般飄落,我的心瞬時空了、沒了,旋即又是痛,痛得讓人窒息!
難道我從來就是那天煞孤星,難道這一生,我註定要害死我身邊的至親?
跪在二哥面前,我只求一死。那一刻,她存住最後一口氣,卻只為求得我的性命,那一刻,她努力對我笑著,不許我悲傷,不許我哭……
那一刻,我跪在原地,不能救贖。上天,若可以,我願意放棄。言,若可以,我真想回到昨夜,我答應你,我們離去……
只是一切已無可挽回,一切已經走到這裡。那是錐心散,對她說過的,那是無藥可解的錐心散。
怔怔地看著眾人忙做一團,我卻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唯一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