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花眼睛一翻,顯然對這問題沒耐心了,“我見你被押解回京,當你不死也要發配,原想等你死了順走你點家產,也不枉我倆相識一場……”
話剛到此,公主人未進門便在外頭大吼:“誰不知死活的在勾引本公主的駙馬!”闖了進來。公主衝進門又看見兩張熟悉的招人恨的臉,登時火氣發在姜筠身上,“她們兩個為什麼會在這裡,她們可是設計陷害過本公主的人,竟然敢這麼光天化日的來到本公主府上,駙馬你還和她們談笑風生,到底本公主重要,還是這兩個賤婦重要!”
一回來就家宅不安令姜筠長嘆一聲,安撫著公主攬著她要帶她出去,左稔慎嘟著嘴瞅著凶神惡煞的公主,偷偷輕呸兩下。公主掙脫開姜筠,指著左稔慎喝道:“你到底又把她們帶回來做什——我知道了,你納了她做妾?皇弟說你帶回來的妾室就是她!”
公主醋罈子一翻,當時波及了有罪的、無辜的所有人。公主抓著姜筠的衣襟大喝著問他這是不是真的,見姜筠預設的點頭,登時叫起來有妾沒她,有她沒妾,問他到底要哪一個。左稔慎聞言也鼓著腮幫子望姜筠。兩下里冷了場,姜筠夾在當中甚是無語。
倒是左稔慎念著師父,不能沒有姜筠,先忍不住搶佔先機,對公主義正嚴詞道:“他一定是要我的,我很有用的,比你有用很多呢。”
公主勃然大怒,揮手大喝把她拖出去打死。左稔慎轉眼便被嚇得沒了底氣,拉過大花擋在身前,再不敢吭一聲,大氣也不敢喘。姜筠自打見到她們見面,就沒見過一回公主是不嚷著把人參姑娘拉出去打死的,他習以為常的拉了公主離開。公主出門之時仍自嚷著責罵奸、夫、淫、婦。
對於左稔慎這種抽風的時候有膽子招惹,卻一直都是沒膽子擺平的惹禍精,大花鄙夷的瞥上兩眼,拿了一罐子茶葉輕輕鬆鬆的打發了。左稔慎見了茶葉,撩爪就忘了什麼姜筠,什麼師父,什麼公主,優哉遊哉的大吃起來。
入夜用飯。
將軍府上一直是人丁稀少,原本獨姜筠光棍一人,後來多了個公主也不過是兩人,因此都是一起用飯。如今左稔慎頂著將軍二房的名頭進來,公主掂量著大概也是要三人一起的,就算分桌,也是分了姜筠出去,她們妻妾二人一桌,小妾又是上不得桌面的,到時候不怕刁難不到她,因此倒是有幾分期盼的。
誰知,姜筠背地裡吩咐了大花讓她們獨自開伙,飯菜去廚房拿了在自己屋裡吃。公主殷殷期盼著的反攻轉眼夭折,因而在飯桌上與姜筠賭氣,就連滿桌子的飯菜也逃不過公主的刁難中傷,結果當日最倒黴的是廚子。
飯畢夜深,公主因懷著身孕不能行房事,尤其怕姜筠耐不住去新歡那邊偷腥,找了個下棋的由頭拉了姜筠硬拖到屋裡。姜筠是個臭棋簍子,公主素來也不見多喜歡這個,兩人玩了半晌都覺無趣。姜筠託推了兀自倚燭看看兵書道法,公主靠在榻上逗鳥取樂,不多時便都洗洗睡了。
左稔慎在房中好生無趣,趴在床上抱著茶葉罐子懶洋洋的挺屍,埋怨姜筠什麼時候才肯幫自己去找師父。光是把大花送去曲下鎮就花了兩個多月,還沒等找呢就又被抓回來,簡直根本就是白忙。
“大花,你說姜筠什麼時候才能給我把師父找回來?”左稔慎百無聊賴的煩擾那頭小床上打盹的大花。
大花眼睛都沒睜一下,夢話般道:“我怎麼知道,你問將軍去。”
左稔慎滿心焦慮這個師父是不是要找上個一二百年,眉頭剛鎖起來,樓下的兩個媳婦打了洗漱的水送了上來,並往屋中的爐子里加了炭火,將茶水換了熱的泡在熱水裡暖著,問二夫人冷不冷,熱不熱,渴不渴?
屋裡暖哄哄的,養的人都懶洋洋的,大花早就又囫圇過去了。外頭天寒地凍的開始飄著雪,一個媳婦關了小樓外頭院子的門回來,頭上身上還掛著雪。左稔慎自打被白塗挖出來給了師父,師父住的地方就沒下過雪,此時見了雪花不禁興奮的不顧身上只有單薄的小襖,踩著素襪便跑下了地,把窗戶推開來看那一片一片的鵝毛大雪飄下來,開心的蹦躂。
那一陣寒風颳進來,雪花掛了左稔慎一頭一臉,碰到人就化了,有的落在地上,也是轉眼就化成了水。大花被吹得一個激靈凍醒了,渾渾噩噩的扯過被子翻個身裹緊了繼續睡。兩個媳婦都叫著恐怕二夫人凍壞了,勸她快關上,想看雪明個穿整齊了怎麼看不行。後來見說不動,便一個上去強行關了。
左稔慎猶不樂意,兩個媳婦上去擺弄著她洗了臉又洗了腳,灌了兩口熱茶,塞進被子裡吹滅蠟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