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稔慎又指著茶壺便秘似的使勁,茶壺顫抖兩下,頗不乖巧的飄了起來,猛地翻轉,壺嘴朝下,茶水一小半倒進杯子裡,剩下的都灑在桌子上。左稔慎巴掌都揮舞起來了,還是沒能把水再裝回到茶壺裡,反倒禍害的椅子上、地上都是水,無奈只好放棄,手指頭抖兩抖,指使茶杯飛過去。
茶杯流箭一般竄到她眼前,害的她急吼吼的把杯子定在空中,停的太急,裡頭的水又潑了一大半出來灑在床上。新手上路的人參姑娘無比艱辛的總算喝到嘴裡這麼一丁點水。還沒等她嚥下去,什麼人推門的聲音傳來,左稔慎嗆了也不敢咳嗽,憋得滿臉通紅的胡亂把茶杯往枕頭底下一塞,閉起眼睛抱起被子裝挺屍。
墨公子步入房間,一眼瞧見一片狼藉的桌子,微微皺起眉頭,轉眼去看床上,只見一片凌亂中唯有左稔慎睡的有模有樣。他走進摸了一把床邊那塊顏色比周圍深的那一塊,果然是潮乎乎的手感,他再細看,隱隱還能看見枕頭下的茶杯屁?股。他深吸口氣,一言不發的掉頭出去。左稔慎剛翻起來打量床上,悻悻的想難道穿幫了?裝死被發現了?早知道就不喝什麼水了。
沒過多久,大花嘟嘟囔囔的抱著一床乾淨的被褥進來,左稔慎忙再次裝死倒在床上一動不動。大花理都不理她,直接把被褥扔在她身上,幾乎把底下的人參姑娘壓斷氣。她抓著左稔慎身子底下的被褥,猛地一拉,將上頭各種物品包括溼了的褥子全都薅出來,褥子上零零總總的東西連帶左稔慎都摔在地上,她卻只管抱著溼了的褥子揚長而去。
左稔慎哀怨的從厚重的床褥底下爬出來,揉著自個的老腰碎碎叨叨的埋怨大花忒不體己,自己這待遇眼瞅還不如個髒了的床褥,順便伸幾個懶腰,往床上爬。她剛摸到床沿,墨公子又回來了,她無奈,時間緊迫也鑽不回最底下,只好就近往床褥上一趴裝死。
墨公子站在一邊看了眼地上這奇形怪狀的一堆,想把她弄回床上去,伸出手來又忌憚自己的滿身毒,到底沒碰她,轉身又出去了。
左稔慎憋屈的又爬起來,揪著被子唸叨師父也不知道憐香惜玉、投桃報李,居然就丟下自己這麼走了,沒良心,沒人性。她還沒罵爽,被子也還沒捅出一個窟窿來,大花又氣哼哼的踹門回來,抓起地上這一堆亂七八糟一股腦扔回床上,嘴裡大罵墨公子不許人冬眠的惡劣行徑,胡亂的將被褥滾了滾,也不管把左稔慎夾在中間,就當做鋪好又衝出去了。
左稔慎掙巴出來,捶床以示不滿,可惜屋裡沒人,沒人能夠理睬,她只能捅被子咬枕頭,深深的體會到什麼叫久病床前無孝子……
墨公子換了大花再次回來,仍舊見那亂糟糟小山一般的一堆,上頭仍舊掛著左稔慎,只是這回不在地上,而是挪到了床上。墨公子頭疼,長嘆一聲,也不再去尋求大花,自己動用法術收拾屋子。轉眼間,桌子、椅子、地上的水都彙集於空中歸入茶壺裡,床上被子、褥子、左稔慎皆浮在空中,褥子平整的鋪在床上,枕頭落在褥子上,左稔慎被放在上頭,被子蓋了下來,整整齊齊,有條不紊,像是從來有沒亂過,只是原本壓在枕頭底下的那個茶杯飄到桌子上落在了茶壺邊上。
在大花冬眠、他不在的情況下禍害成這個樣子,傻瓜都知道是誰醒過來了。墨公子沒有指出,仍舊坐在她的床邊安靜的看了她沒一會兒,聽見左稔慎的肚子毫不留情的“咕嚕”一聲,不知是笑還是嘆,總之發出一聲聲響,起身再次離開。
灶臺邊上冬眠大花再一次被墨公子毫不留情的弄醒,這一次不光是讓她煮粥,還叫她加上幾個小菜。大花憤怒了:“我又不是簽了你家的賣身契,你使喚我給工錢嗎?!我在冬眠,冬眠!你瞎了看不見嗎?”
“你是需要冬眠的種類嗎?”墨公子冷冷的一句將她噎了回去,抽打著監督她煮粥炒菜。偏生墨公子知道的,大花也相應的全都知道,她一邊下米一邊唸叨:“醒了還來折騰我,天理何在。”
“不許表現出你知道她醒過來了。”墨公子喝道。
大花端著一碗熱粥,兩個小菜送進房來,瞥了眼床上直挺挺的左稔慎,哼哼兩聲,把吃的放床邊便走開。走了沒兩步,依依不捨的回過頭來,三步並兩步回到床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並且拿暖和的左稔慎當暖爐抱著捏來捏去,慢悠悠的把手伸進人家懷裡取暖。大花的手冰涼,貼上左稔慎的肚子,驚得左稔慎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倒吸一口冷氣摸著自己的肚子。
大花好笑的拽過她的手拿來暖自己的手,心安理得道:“自己把飯吃了,順便讓我暖和了,我就不跟你師父告發你是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