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子,手點在紙上找名字,飛快的幾十頁翻過去,他總算是看到了那個眼熟的名字:“人參,你還要成仙去嗎?”
“還有我的事兒?”左稔慎驚訝道。她還以為仙使上次是閒的沒事出來調戲人的,因為師父說過,成仙很難,有的妖怪修煉一輩子,到死也只是個妖怪,她都不知道怎麼修煉,應該是老成木頭樁子仙界也不稀罕要的啊。
事實上,仙界開始什麼玩意都收只是因為天尊閒的弄了座雪山,逛了兩天非說上頭沒活物沒觀賞性,扔去幾個仙人,個個不是冬眠就是嫌冷,天尊就濫用職權攆了仙使們出去非要撿幾個長在雪山上的妖怪去充數。
“你要不要去?成仙其實很幸福,每天吃吃喝喝,睡覺打滾,不知道多愜意。”仙使對左稔慎的語氣比起對姜筠柔和的不知道多少倍,簡直像是誘拐小娃子的怪大叔。
倒不是他憐香惜玉、異性相吸,而是雪山上長的妖怪,原身大概都是進補的,差不多沒成行的時候就都被人早早挖走賣錢或者吃了,成妖怪的還真不多,大千世界裡還要找十幾個出來,這活計實在艱辛。
仙使剛接這活計還以為不過十幾個妖怪,得多舒坦,誰知道找了這麼久愣是不夠數,方知世道艱難,理解了為什麼別人都推脫不幹,對待這個能夠湊數的自然討好的柔情似水起來。
吃吃喝喝,睡覺打滾,她現在不就是這樣,有什麼特別。左稔慎沒什麼興趣,但想起師父是一直想要成仙的,便問道:“那我成仙,師父也能嗎?”
仙使忌憚的瞥了眼陰沉的墨公子,咳了一聲,不樂意招收這麼一個毒物,掂量著自己也沒啥權力往仙界接收毒物,模稜兩可道:“這個……待時機成熟,他自然就成仙了。”
“那我現在跟你去了,不就見不到師父了?”左稔慎問道。
“誰允許說你可以去仙界了。”墨公子冷冷道,摺扇一揮,使得左稔慎飄出雪坑,掉在自己身邊,“而且,如今的仙界,我也不稀罕。”
他孤傲的甚至沒有掃過仙使一眼,拉起左稔慎反身便走。一直沒有出聲的姜筠此時突然叫住左稔慎。左稔慎腳下停了一下,墨公子卻沒停留,強勢的應是把停住的左稔慎硬拽著繼續往前走。
姜筠轉口叫墨公子。
墨公子仍舊不鳥他,扯著左稔慎大步往山下去。姜筠憑空燃了一團火,甩過去將左稔慎腳下的雪燒了個精光。而左稔慎便腳下一空,摔在一人多高的雪坑裡,幸好姜筠還給她留了底下的一層雪,才沒摔得細碎悽慘。
左稔慎走不了,墨公子只得停住腳步,他滿面怒火的回過身來,二話不說一把摺扇扇出一道勁風。姜筠勉力空手阻擋,仍舊被扇出十丈遠。仙使正哀嘆現成的雪山觀賞物就這麼沒了,沒防備被扇的不知道飛哪去了。
姜筠笑了笑,伸手在袖子裡掏掏,墨公子又是一扇而去,然而這次卻不是扇飛人的勁風,而是強韌的風刃。風刃劃過,姜筠兩隻手臂皆被風刃割破,袖子上的口子已經橫亙的觸目驚心,加上鮮血噴湧而出,姜筠反射的雙手捂住傷口跪倒在地,眉頭皺緊,額角青筋凸現。
墨公子戒備的舉著扇子,看架勢只要他敢動一下立刻就要要他的小命。
墨公子這次下手很黑,光是用手捂著仍舊止不住血液大片大片的流出,姜筠很快嘴唇都白了,心中惱火,暗暗施法止血,飛快捏了個訣,地上的雪登時化為龍形翻騰衝上天際,帶起騰騰白煙般的浮雪。墨公子一道勁風扇出去,掃清了面前的視線,然而姜筠早已閃身消失,伴隨著咆哮般的聲響,雪龍沉重的俯衝而下。
墨公子仰頭,乾淨利落的揮舞摺扇只是一扇,雪龍猶如被看不見的利刃自中間向上切割,分為兩股無形的雪瀑傾盆而下,當中獨站的墨公子猶如強悍孤傲且不染凡塵的神祗,身上甚至不沾一片雪。
而此時的姜筠,飛快的衝左稔慎那個坑奔過去。墨公子兩扇輕柔的扇過,所有飄雪盡數落得一乾二淨,移動的姜筠再次沒遮沒掩的暴露在墨公子眼皮底下。墨公子冷笑一聲,展袖一抖,兩片黑色的羽毛飄落,他轉手扇起勁風,送兩片黑羽猶如利箭般向姜筠射去。姜筠就地一滾,勉強閃過,一頭栽進左稔慎這個坑裡。
“好疼。”左稔慎眼巴巴的瞅著姜筠摔下來,替他道。
“是好疼。”姜筠費力的不讓手臂,艱難的爬起來。摔下來不是很疼,但是手臂上的傷口真的不一般。
左稔慎一直在坑裡安分守己的等著誰來把自己弄上去,一人多高的坑完全擋住了她的視線,除了漫天亂飄雪之外,她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