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稔慎儘管人縮在大花身邊,心可完全不在她這頭。她不樂意道:“師父是心疼我的,你少說我師父的壞話——你為什麼從來就不說我師父的好話?”她側目奇怪道。
“這原因不是太簡單了,”大花填的柴火燒的夠旺了,便懶懶的縮在稻草裡,把加柴火的事丟給左稔慎,道,“他渾身上下就沒我下的去嘴說好話出來的地方,不如你說個出來我聽聽。”
左稔慎聞言果真搜腸刮肚的去想,半晌才想出底氣不足的一句:“師父人好。”
大花嗤笑一聲:“舉個例子給我瞧瞧。”
左稔慎再次搜腸刮肚,肚子都快刮空了:“唔……那個,師父對我很好。”
大花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你好意思說,他都不好意思收。”
“怎麼不好意思。”左稔慎有點鬱悶,終於想出一條實打實的優點來,“師父長得好看。”
大花無語的唉聲嘆氣。左稔慎踩定這條無人能有異議,便得意的推大花:“怎麼樣,這回你沒話說了吧?”
“是啊,滿天下好看的有的是,你怎麼就這麼不開眼的看上這個只剩臉好的鳥了。”大花哼哼道,“添柴,冷了。”
左稔慎只好拿起柴火往火裡插。大花翻個身又道:“你說將軍長得也挺不錯,人比你師父不知道好多少,你怎麼就——哎,什麼眼光,兔子挖你出來的時候把眼睛忘在土裡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是怎麼出來的?”左稔慎柴火加了一半,舉著燒著的木頭衝大花燎過去,“你是怎麼知道兔子的?”
大花閃躲一下,埋怨左稔慎下手沒輕重,天乾物燥,身下都是稻草的時候,是拿著火把到處玩的好時候嗎。左稔慎灰溜溜的只好把木頭又塞回灶臺裡,回來掐著大花的脖子晃盪,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大花掙扎半天,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說是墨公子告訴的。
“還不鬆開我。”大花艱難的扒左稔慎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指頭。左稔慎忙鬆開她,氣鼓鼓的揪著衣角坐在邊上恨恨道:“師父怎麼什麼都告訴你,跟我說兩句話怎麼那麼難呢。”
“所以說啊,將軍多好,你說什麼他都理你。”大花揉著脖子暗自埋怨墨公子多事。這丫頭,有了道行底子,掐人都特別疼,真掐死了還不知道要怨誰。
“你好像特別願意撮合我和姜筠。”左稔慎斜楞著眼,猛然間煥然大悟,斬釘截鐵道,“我知道了,你是想把我打發走了,師父好歸你是不是?你死心吧,我是不會離開師父的。”
大花哀怨的翻身不理她:這得是個什麼人,開竅從來不開在點上。
左稔慎剛離開房門口的時候,墨公子便出來了,掃見地上一排擋路的小雪人,無言的跨過去。他很介意這種看得見摸不著的兩難境地,當聽到將軍夜宿左稔慎房間後,不論真假或是他倆之間是否有過什麼,他都更加介意。那個晉陵道人曾找上門來說他有法子能夠助自己達成心願,無論如何,他都想要嘗試一下。
再差,也不可能差過眼前。他如此想著,約見了晉陵道人。
城外茶樓,窗邊一隅。晉陵道人幾乎可以說是焦慮的坐等,幾次拿起茶杯沒喝便又放了回去,見到墨公子眼裡閃著激動,強壓著請他落座。他暗暗拿出照妖鏡來偷偷照了照墨公子,暗喜的神色分明是對於鏡子裡照出來的東西很滿意,他又悄悄把鏡子收回袖子裡,對墨公子客氣的請他用茶。
墨公子冷漠的無視掉:“你說你有法子讓我能夠親近他人。”
“我是說過,不過,前提是我要先知道對方是什麼。”晉陵道人自信滿滿道。
“若是一棵人參當如何?“墨公子道。
晉陵道人當即想起左稔慎,心道:原來如此。一抹譏笑浮現嘴邊:“倒更容易。”
墨公子對於他那抹笑深表疑慮,晉陵道人自己也留意到,收斂了笑容道:“笑容奸詐了些是嗎?我自打出孃胎就是這樣笑的,改不了。”
墨公子沒搭茬。晉陵道人又道:“我與你非親非故,自然不會不求回報的幫你,我可是有條件的。”
“你說。”墨公子自然猜得到。
“我要的很簡單,你跟我走,三個月,最多半年,之後我會信守諾言讓你可以對人參為所欲為。”晉陵道人見墨公子猶豫,又道,“不過離開她短短半年,難道你想一輩子都只能躲開她遠遠的,任由別人把她帶走?是,現在她或許還對你存著想頭,天長地久,早晚她會覺得寂寞,到時候再跟別人跑了,你是追還是不追?”
是啊,她跟人跑了,他到底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