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實受不住了。”
雲七郎話雖然說的委屈,但其中的意思卻難得直白。倒是桂菊聽的一愣,這才明白這些年來為何少見他哭,卻原來是知道自己不喜,這才不敢在自己面前表現。不過從不曾想到自己的喜好被別人摸透,而且還變成行動指標,桂菊不由得無奈搖頭道:“你倒是油滑,只是下次直接叫我就好,可不要再哭了。”
雲七郎聞言心中一緊,卻是趕忙辯解道:“我也是一時著急,想不出辦法,這才對妻主失禮。”說著,卻是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騰的就紅了臉。
雖說紅燭照人本就生光,但是雲七郎臉上這不自然變化的紅輝卻是瞞不過桂菊的眼睛。於是難免被往別的方向誤導的桂菊連忙道:“管什麼禮不禮的?你既然急,就該早些叫我。捱了這許久,可是要憋壞人的!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吧!”
人有三急,這是生理問題,桂菊並不覺得雲七郎失禮,於是連忙揮袖叫他去解決問題。卻不想她這邊大方的很,雲七郎那邊聽了不但僵在當場,臉上也是更紅了,好半天才蚊子般擠出了幾個字道:“妻主,不是那樣的,是~呃~”
不是生理問題?那是怎麼回事?看著雲七郎渾身彆扭異常的樣子,桂菊趕忙問道:“怎麼了?哪裡不'炫'舒'書'服'網'?”
見桂菊這般毫不解風情的樣子,雲七郎當下不由又氣又羞的別過身去道:“沒事,只是坐累了。”
傻瓜也看的出雲七郎的言不由心,桂菊自然曉得這不過是藉口。只是不知怎麼回事,聽了這句話的桂菊心中就是‘突’的跳了一下,卻是不敢再追問了,只是有些心虛的順著話茬道:“哦,那你就休息吧。我還要看一會兒書。”說罷,大步轉身走回了桌前,摸起一本書,便搖頭晃腦的假裝讀的很有滋味。
雲七郎沒想到素來聰敏的桂菊竟會同呆頭鵝一般答話,當下便氣的又轉回身來想說些什麼,卻不想一回身看見的便是桂菊又縮回龜殼的樣子。當下不由洩氣,心中也開始懷疑起來道:平日裡也少見她夜裡看書,怎麼偏偏趕在新婚之夜看書?難道說之前是我誤會了意思?妻主並不喜歡我,她只是可憐我這個無家可歸的人?她其實也在意…?
曾是天嬌之子,一朝跌為犯官之後又作為低賤童養郎被胡家養大,無處可依的雲七郎本就難以安心,而與桂菊的感情發展雖說有多年的認定做奠基,但真正熱起來也不過是之前那一天半天的事情。所以一見桂菊洞房花燭夜不願親近自己反而寧肯去看書,本就對容貌不自信的雲七郎當下便摸著臉上的那塊胎記,懷疑起自己來。
作為這時代的男子,雲七郎自然不知道什麼男兒氣概,對於(炫)經(書)歷(網)人生大起大落的他來說,能夠安安穩穩的活著,便已是不幸中的大幸。所以,自打來胡家之後,他便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學習去適應。七年之中,他不但學會了洗衣擇菜、灑掃庭院,還真正掌握了裁衣刺繡、掌火做飯,尤其更重要的是,他明白了控制自己的情緒,什麼時候能哭,什麼時候不能哭,什麼時候要默默流淚,什麼時候有淚也只能往肚子裡吞。
而他雲七郎這般隱忍苦熬了七年,為的是什麼?還不就是這麼一個正式身份麼!可是,沒想到,自己這一番努力,竟是都比不過一塊胎記!果然如爹和大爹所說,天下女子皆薄倖,你便是把心剝出來給她,只要顏色上不及他人,便多半會置之腦後。
想到自己尚是雲家公子時,大爹爹跟爹爹的教誨,雲七郎不自信之下更覺果真如此。卻是忘了後面的話,那便是:只是女人也多是貪新鮮的,縱然顏色過人,終有一日也會是色衰愛弛。當然,此時雲七郎正陷於自己不及他人容貌的糾結之上,卻是將後一句話忽視了。
雲七郎自憐薄命,不自覺中便又現出了脆弱的本性,低頭坐在床上垂淚不已。又因著不比剛才以為與妻主同心之時篤定,所以為防桂菊見自己哭泣更加生厭,竟是半點聲音也沒露。直到桂菊因坐的疲累挪動身子的時候,才發現同房坐著的雲七郎已成了淚人。
因為兩人之前相互都有過交代,所以轉身又見雲七郎哭的桂菊很是嚇了一跳,以為還是雲七郎剛才說不出口事,於是趕忙扔下書走到跟前道:“到底是哪裡不'炫'舒'書'服'網'?趕緊說給我聽。你我已是夫妻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莫要將身體拖壞了才是。”
桂菊這一番問話言辭懇切,表情上毫無做作,在雲七郎眼裡本該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只是偏巧雲七郎心心轉轉的便是桂菊看似關心,實則可憐的念頭。所以這一番問話下來,倒是叫他更加傷心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