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錢的荷包吧?”
謝心妍聞言心中微微暗笑:不值錢的荷包?眼下看著的確是,不過將來可就難說了。不說這解元娘子今年才只有十三歲就極會做人,便說那封銀子做賞的禮節可是隻有真正的世家才用,一般大戶人家都未必明白。若不是自家哪位曾在喬家當過短差,這種事自己還不知道呢!所以這解元娘子無論是前途還是出身都不普通,這一回自己絕對是賺了,只是這賺大賺小還得看以後了。
謝心妍心中得意,但是面上卻分毫不露,只是假裝隨意道:“我能想啥?不過是想著多討點兒賞唄。反正解元娘子前途無限,送個人情給她總是沒錯。”
謝心妍半真半假的將話說了,那年輕差役聽了倒也覺著服氣。只是她們兩個一路各有心思,六郎卻是對於桂菊將荷包送人的事情不樂意了。
倒不是說六郎小氣,捨不得一個荷包,只是那荷包雖小,但卻是六郎專門為慶賀桂菊中秀才特地繡的,不說上面的袖珍詩畫彩繡讓六郎費多少功夫吧,單說它的由來就極有紀念意義。所以眼見得桂菊隨手就將自己費了許多心血的珍貴玩意兒賞給了個粗魯差役,六郎心裡有多不是滋味就不用提了。
六郎不是個愛憋氣兒的,向來都是有話說話,於是等眾人接了榜進屋後,便直接向桂菊發了脾氣。
倒是桂菊看著自家哥哥一笑道:“六哥的東西我自然是極喜歡的,不然怎麼會天天帶在身上?不過當時拿了做賞也是沒辦法,一來我身邊除了銀子的確再沒有其它相稱的東西;二來麼,若是沒有些特殊標記,他日真有人拿了信物來求我,我或者分辨不出真假,或者一時忘記可怎麼好?”
聽了桂菊的解釋,六郎尋思一下也覺著有理,當下氣倒是消了,只是那小荷包到底是費了自己好幾個月的心思才繡成,就這麼便宜了別人他心中到底有些不'炫'舒'書'服'網'。於是雖然不再跟桂菊討理,但是要他馬上就換了心情卻是很難,於是一扭頭,回自己屋裡待著去了。
桂菊見狀也覺得對六哥有些抱歉,畢竟東西雖小心意卻重。只是東西已經送出手了,現在後悔也晚了。當然,桂菊也不覺得後悔,因為她在將東西塞給謝心妍的時候便有一種預感,這荷包,遲早是要回到自己手上,回到她們胡家來的。
有關於荷包的小插曲過去之後,胡家人便忙起擺席設宴來。頭名解元啊,在水塘鎮這個小地方已是風光不亞於縣令大人親臨,人人都想著來賀一聲,順便沾沾解元娘子的喜氣,所以胡家這一回不光是擺席忙到腳打後腦勺,便是收禮也收到手抽筋了。
只是,儘管家中很忙,但因為主考張大人明早便要啟程的緣故,桂菊只得簡單招待了一圈兒便告罪離開了。雖然桂菊覺得這樣有些不禮貌,但好在天地君親師的道理在這時代人們的心中很穩固,所以對於桂菊的離開非但沒有人怪,反而一個個都贊她好。不忘師恩嘛!這正是這時代所追求的人品。
不過桂菊快馬趕到了秦縣,卻是沒有直接便去拜見自己的座師張大人,而是先去找喬飛鳳打聽訊息。雖然謝心妍嘴上說那是人人都知道的訊息,但是桂菊卻不這樣看,畢竟如果真是人人都知道,那麼謝心妍也就不會拿來跟自己換人情了。所以,知己知彼,先打聽一番還是很重要的。
果然,喬飛鳳帶回來的訊息讓桂菊覺得自己沒有貿然去拜訪是對的。因為按照喬飛鳳的說法,這位張大人可是極公正廉潔的,而且生平最討厭行賄賂拉關係,所以今天有幾個得到訊息的中舉秀才去拜見,雖然沒被攆出來,但卻也都沒見著人,顯見的是被拒絕了。
喬飛鳳正說學生不比他人,既然是閱卷主考,那麼師生名分便是註定,而且拜見座師是慣例,這位張大人如此未免做的太過。桂菊想了想卻搖頭道:“我看這位張大人倒是極有心。”
“怎麼說?”喬飛鳳聞言顯見的來了興趣,當下不由追問起來。
桂菊一笑道:“你看,明明誰都知道這師生關係式註定了的,拜見座師也是慣例,但這位大人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今日放榜,明早便要走。這說明什麼呢?要知道如今正是雨季,皇上便是臨時抽調,可也不能隨便抽調一個要員出來啊!”
“你是說?”喬飛鳳雖說這幾年光顧著遊山玩水,但到底出身世家,對於朝堂上的事兒敏感度本就比別人強,所以桂菊這麼一提示便自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只是她到底還有些疑慮,於是道:“前番主考劉明是涉及了近衛貪汙案被押走,這一回張大人卻是不等學生拜師便要走,難道說這一回皇上看似要處罰近衛營,但實際上卻是要對工部有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