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到最後一刻。”
第三十一天,大部分人都已經氣虛力竭了,橫翠池邊只坐著四個人,玉霄漓、滄月、渺雲和李嘲風,他們仍在做著最後的努力,雖然知道希望渺茫,卻仍是忍不住期冀他會在這最後時刻睜開雙眸,為了這份期冀,他們甘願用自己的生命來賭。要知道,對於他們這種功力深厚的高手來說,一旦功力耗盡,散功的危險將危及他們的生命,功力越深,危險越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中午時分,渺雲支援不住了,嘴角有些微血絲溢位,若為自保,此刻她應該收回功力,立馬離開。可她咬住下唇,繼續堅持。
滄月察覺了,心中焦急,但正在緊要關頭,不能分神與她說話,只能忍著。
又過了半個時辰,滄月開始汗流如注,幾乎將渾身紗裙溼透,功力虛耗的身體一邊奇熱無比一邊又開始遭受寒冷的侵襲,但看著池中的玉霄寒,想起自己若是一收手,他必死無疑,她便也沒了生的念頭。
玉霄漓的情況並不比滄月好,極度的疲累中,他看著池中玉霄寒那依然年輕的臉,想起自五歲以來,兄弟二人幾乎沒有好好地相處過一刻,再次相聚,他卻已經瀕死,若過了此刻,他或許就要為這份原不該失落的兄弟之情痛悔終生了,所以,在這最後時刻,他心甘情願,為他拼盡一切。
至於李嘲風,作為一名大夫,病人只要還有呼吸在,他就不會放棄救治他的希望,這是他的天性。
又過了半個時辰,渺雲終於不支,暈倒在池邊。滄月玉霄漓等人也已是強弩之末,想起玉霄寒的生死只在頃刻之間了,滄月悲從心來,喉頭一甜,一口血便噴湧而出,情勢頓時變得萬分危急。
或許是蒼天見憐,就在此刻,一名風閣的部下冒著不敬的風險在橫翠入口處向裡面張望了一眼,一見池邊的情形,二話不說疾步走來,加入了滄月他們的陣營。
她身後幾個人見狀,也紛紛走過來,與她坐在一起開始支援滄月玉霄漓。
不到兩刻時間,那已經在三個輪迴中幾乎耗盡功力的兩百人竟都一語不發地來到池邊,默默地開始繼續奉獻自己僅剩的綿薄功力。
寒冷的橫翠池側因聚集了這許多有著火熱之心的人們而顯得溫暖起來,兩百多雙眼睛,極其虛弱卻又極其堅忍地望著池中那始終不見任何反應的脆弱男子,卻沒有一個人會覺得自己此刻的努力是白費的。
眾志成城中,時間輕緩卻又無情地流逝著,靜默中,不斷有人靜靜地倒下,一個時辰後,池邊兩百多人,已有將近一半面色蒼白地倒在了同伴身邊,而仍堅持坐著的人們,也俱都徘徊在了清醒和昏聵的邊緣。
突然,李嘲風眼睛一亮,騰身而起,直直地向池中撲去。
本就不支的眾人被這突然的變故一驚,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意志,或倒地或吐血。
滄月滿懷希望強撐著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看向李嘲風懷中的玉霄寒,當看到他的嘴角蜿蜒著一絲鮮豔的血跡時,腦中轟的一片白光,她直直地倒了下去。
醒來,天光明亮,不知時辰。
她心中一緊,伸手就欲掀開身上薄衾起身,未料剛一抬臂,便覺渾身痠疼不已,一絲力氣都沒有。
胸口悶悶地痛,她艱難地轉過臉四顧著,確定這是自己的房間,她急於想知道玉霄寒的情況,可房中空無一人。
她咬著牙努力了好幾次,終究爬不起身來,最後只好認命地躺回床上。
少時,門口傳來一聲輕響,她轉眸去看,卻是玉霄漓,面色蒼白,手中端著一盅藥,進門看到她醒了,緊繃的神情為之一鬆。
他來到近前,看著滄月額上薄薄一層細汗,道:“又逞強了吧?”
滄月急問:“他怎樣了?”
玉霄漓卻端過藥,道:“先把藥喝了。”
滄月無力,玉霄漓將她扶坐起來,一匙一匙地喂她,或是兩人心中有事,竟也未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任何的不自然。
待到一碗藥喂盡,玉霄漓才道:“他已醒了,只是昏迷了將近半年,身體太虛弱,還不能說話。”
滄月心中一喜,卻猶是不太相信地問:“確定已經沒有危險了麼?”
玉霄漓垂下眸,起身將藥碗放到桌上,不語。
滄月見他神色有異,微微皺起娥眉,問:“怎麼了?為何不說話?”
玉霄漓轉過身子,目光沉鬱,道:“由於在池中浸泡時間不夠,瘟疫之毒雖然去了,但已經受損的內部臟器卻沒有得到及時的修復,李嘲風說,他至多,還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