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小影的人,而這個人,讓她好喜歡,好依戀。
殊不知,不過如此,竟是如此,原來如此。
剎那間,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離她遠去了,她只覺得一個人在一個黑暗的洞裡不停地往下墜,往下墜,周圍好空,好冷,她無依無靠,沒有任何的著力點和希望,只能一味地往下墜。
可是,她竟不恨他。她一直不想面對,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只因,每每想起這些,便覺得對不起爹爹,對不起爺爺,心裡好痛好難受。但事實就是事實,正如那日在樹林中她摁著阿媛時一樣,她手中的匕首抵著她的脖子,可她的心中,卻還在思量,她如此大力將她頂到樹幹上,不知她的背硌疼了沒?
甩甩頭,她拭去了眼角的淚。承認吧,她的確不恨他們,她只是,沒有辦法再面對他們,沒有辦法再接受他們。
再看一眼外面的悽風苦雨,讓她就這樣淋著吧,病了也好,起碼,總比這樣沒有希望地繼續跟著她要好。
次日,小影迷迷糊糊醒來,剛一睜眼,便因刺目的光線而急忙伸手擋住了眼睛。
適應了從破牆外射進來的陽光後,小影微微支起有些僵直的身子,心中還在暗思,也不知昨夜是何時睡著的,竟睡得這般沉,太陽照在臉上了方醒。
低眸的時候,她微微怔住了。
怪道昨夜竟然沒有被凍醒,她的身上,竟蓋著兩件她在青湖時穿過的冬襖,她記得,離開青湖之時,並沒有將這些衣物帶出來,如此說來,阿媛已去青湖找過她了。
看著冬襖袖口處兩隻活靈活現的蝴蝶,她一時又是思緒萬千。這兩隻蝴蝶,是當年阿媛親手為她繡上去的。阿媛並不擅長女紅,但不知為何,給她縫縫補補或是繡些簡單的花草蝴蝶,她的針腳,總是那樣的細密和工整。
回過神來時,她發現自己的手正輕輕撫摸著那兩隻蝴蝶,當即動作又是一僵。少時,她咬唇,將冬襖往一邊的枯草上一扔,牽過駿馬便向山下跑去。
跑出了兩三里,身後沒有傳來似以往般如影隨形的馬蹄聲,她心一放,又一提。
是不是真的著涼生病了呢?可是,昨夜她既然能悄悄地來為自己蓋冬襖,難道就不知留在屋中避避風雨麼?
病就病了吧,這樣,她就可以毫無顧慮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再也不必在乎身後的尾巴,再也不必擔心因不會易容的她而被別人發現了行蹤。
可是,這樣的荒郊野外,她萬一著涼發燒,沒有藥鋪可以抓藥,她又騎不動馬,豈不是要生生地病死在這林中麼?
可若是回去找她,上次已說了那般絕情的話,此番,又該以何種表情去面對她?
遲疑不決間,馬兒卻又已跑出一里多路了。她勒住韁繩,算了,即使是陌生人,自己也不能見死不救。調轉馬頭,原路返回。
還未跑出多遠,迎面便見四五個黑衣人騎著高頭大馬,行動如飛地向自己疾馳而來。他們出現得突然,馬速又極快,小影還來不及反應,他們卻已發現了她,揚手間,三四個彈丸狀物體向她這邊疾射而來。
小影以為是暗器,忙從馬背上滾落,順勢滾進道旁的草叢中,準備奪路而逃,不意那幾個彈丸著地時,突然冒出一大股黃煙,瞬間就將小影包圍其中,小影只覺煙味嗆鼻,呼吸一滯,昏了過去。
手腕上持續不斷的劇痛讓她迷迷糊糊地醒來,睜眼,不知日夜。這是一個四周密閉的木屋,只在屋頂的東南角有一個小小的氣窗,隱約有些光線。四壁上點著油燈,空氣混濁而又幹燥。
她仰頭,自己的雙腕被繩索捆著,吊在木屋上方的一根橫樑上,而自己的腳尖,勉強能沾到地面。
她咬著牙調整一下自己的姿勢,用腳尖踩在地上,稍稍緩解了腕上的劇痛。忍著轉移到腳尖上的痛,她開始思考,自己此時,到底落在了什麼人手裡?
有人要殺她,她知道,有人要找她,她也知道,但若論起這對她抓而不殺的,此時,她只能想到一個人,那便是,平楚的太子——北堂陌。
是了,去年在平楚的那個院子裡,他曾說,今年的那一天,若是她再落到他手裡,他要殺了她的。可是,那一天早已過去,如今他這抓而不殺,卻又是在打的什麼主意呢?
雖然被他的人抓回平楚,能給她省很多麻煩,可是她卻不能這樣去。一是因為,她不想再面對即墨晟,二,北堂陌那個人詭譎難測,這麼多人要找她殺她,卻只有他的手下能發現她的蹤跡,可見,一旦落在他手中,自己不可能再有多少轉圜的餘地,她還有家仇未報,不能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