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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景繇嘆了口氣,道:“看起來,倒還是景蒼,對她更瞭解一些,知道與其去路途上找她,不如在終點等她。”

景澹抬眸看著窗外某處,不語。

“澹兒,其實你也一早就已看出,所以,才會開始退讓,是不是?”景繇回身,看著自己的兒子。

景澹一怔,隨即有些心事被看破的尷尬,但他也知在朝夕相對的父親面前他並無多少餘地和必要去隱瞞,故而點頭,道:“我雖不知小影心中究竟如何,但我知道景蒼因為她的出現而開朗了不少。我原想,他若能和小影在一起,於他們兩人來說,都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但,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卻是我始料未及的。”

“紙包不住火,我們不可能瞞她一輩子。”景繇又轉過身看向窗外,語氣中有著一絲無奈。

景澹看著他的背影,遲疑了一會,道:“父親,我……”

“你去吧,事到如今,你已沒有任何退讓的必要了。”景繇道。

景澹垂眸,道:“年關將近,府中事務繁多,待過了年,我再去也不遲。”

景繇失笑,道:“你心早就飛走了,我還要留著你的人做什麼?再說,為父也還沒有老邁到處理不了府中事物的地步。去吧,別讓自己留下太多遺憾。”

景澹見父親如此說,只得應承。

臨走之前,景繇卻又叫住他,道:“若是在小影進入平楚之前,你未能截住她,你立刻傳書回來,不可隨她一同進入平楚。千萬記住。”

景澹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仍順從地點頭答道:“是。”

第110章 掙扎求生

十二月,殷羅也進入了真正的嚴冬。

外面正下著雨,小影縮在一片殘破不堪的廟宇裡,呆呆地看著外面陰沉的天色。

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應該是殷羅中部的一片山脈吧。自從上次在巨貿被阿媛認出後,她很少會再去城鎮了。她知道,阿媛並非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認識她這條手鍊的人,可是,她真的不願將父親親手為她戴上的這條手鍊摘下來,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何因,她都不願。

所以,她只能從渺無人煙的荒山野嶺向北行進。

低頭往火堆上再添幾條樹枝,潮溼的樹枝滋滋地冒著煙,半晌,才開始冒出火苗。殘破的窗牗門扉擋不住冷風的侵襲,她抱著雙臂,往牆角縮了縮。多奇怪,心中的仇恨和報仇的信念能讓她忍受飢餓,卻不能助她抵抗寒冷,這樣的夜晚,她一旦離開火堆,就覺得自己一定會凍死在路上。

雨似乎大了起來,房樑上那沒有瓦片覆蓋的缺口處落下的雨滴已在地上形成了不小的一灘積水,再往那邊看,坍塌的牆邊散落著幾堆新鮮的馬糞,她的馬正啃著幾乎被蛀空的門框。

看著外面似乎無邊無盡的雨幕,她低頭,將臉埋進臂中。這樣風雨交加的天氣,她在外面,會生病的吧……

自從巨貿出來,阿媛就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後面,她在趕路的時候,能感覺到她的存在,但一旦下了馬,身後的人便立刻消失了蹤跡。

她雖然看不見她,但她知道,她一定就在附近,默默地注視著自己。她說過的,無論她做什麼,她都陪她去。

偌大的山林中,只有這一處破廟,她而今在此落腳,那阿媛必定只能露宿野外了,這樣大的雨,這樣冷的風……

她雙手捂住臉,又慢慢插jin烏黑的發中,心中感情十分糾葛。

阿媛,阿媛啊……

她們幾乎片刻不離地在一起四年,那樣多的快樂和鮮活的往事,那樣深的熾烈卻又純潔的情誼,並不是三兩句冷語就能輕易抹殺的。

可是,她偏偏是即墨府出來的人,她偏偏是,即墨晟帶到她身邊的人。

她仰頭,靠著背後冰冷而骯髒的牆壁,注視著佈滿了蛛網和灰塵的屋頂,只覺此刻心中的感受,比那蛛網更糾錯紛亂。

錯亂混沌中,她憶起了去年夏季,在那座美麗的觀蘆別院,在那個有霧的清晨,在那株盛開的硃砂木蘭下,她曾笑著對一個人說,“無論將來怎樣,我都記得你對我的好。”

笑著閉眼,任淚水從眼角無聲地滴落。是啊,他對她多好啊,他願意為她一句話就對殷羅的皇子大打出手,他願意揹著她穿過大雨滂沱的街道去尋找一支風車,他願意蹲下他高貴的身子給她擦腳上的泥,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他願意為她而死……

她曾因為這樣他而那般慶幸,那般感動,那般幸福。原來,世上真的還有像爹爹一樣無條件疼著小影,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