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這片山林中養了三個月的身體,卻仍然會因為躍上這樣的高度而腦中暈眩。
輕輕嘆一口氣,她側身,低眸,看著底下不遠處一叢嫩黃的迎春花,思緒卻回到了三個月前。
她實在不知道阿媛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又是如何在避人耳目的情況下將重傷的自己弄到城內去治傷,治完傷後,又是如何將昏迷不醒的她轉移到這樣一個隱蔽的所在,而這三個月中,她又是如何做到日日給她燉那麼多滋補身體的膳食……
心中的疑問和不解,似乎比地上剛剛冒出的草芽兒還要多。
然而這三個月中,兩人卻不曾交談過一句,唯有她從昏迷中醒來,拒絕吃阿媛提供的食物時,阿媛說了句“要想報仇,首先,你得活著”,從那之後,兩人再無任何只言片語。
轉眼,三月已過,她早就可以自己行動,然阿媛卻依然天天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的生活,她的心裡,日漸煎熬。
她知道,這三個月來,阿媛的心裡定然也無時不在承受著煎熬,昔日親如姐妹無話不談的朋友,突然就成了咫尺天涯外的一個人,心中,又如何能好受得了?
雖然,她早已不怨她,不排斥她,可是,她卻不能再與她相伴。她所要走的路,是崎嶇而艱險的一條不歸路,她一個人走就好了,阿媛,該有自己的生活。
昨天晚上,臨睡之前,她說,她要走了。
阿媛沒有說話,靜坐一會兒後,起身默默地為她收拾行裝。衣服、藥箱、玉簫,還有景蒼送給她的那個玉墜,她都帶來了。玉簫上原本掛的那個木製小人不見了,換上了景蒼送她的那個玉墜。
收拾完後,她就出了她們隱身的那個小山洞,一夜未歸。
今日清晨,她踏出山洞時,發現洞外的樹上拴著一匹馬。
她不知道自己還在等待什麼,她本來就不希望阿媛跟著她,不是嗎?而今,她在等待什麼呢?
她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