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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他起身,開啟窗戶,深深吸了口微涼的空氣,負著雙手靜靜看著仍有些朦朧的庭院。

昨天,北堂陌已經和他攤牌了,只要壽辰那天,他助他順利受封太子金印,他將全力支援他在平楚北方一應賑災事宜。

拿東方權與左丘白的人頭來換災地數十萬民眾的活路和未來,他自然是願意的,他只是有些不明白,父親還在,北堂陌為何非要得到他的支援?依他想來,北堂陌壽辰那天,父親一定會出席的,畢竟,北堂陌是他一手扶持的,值此境地,他不可能看著他自生自滅而袖手旁觀。

這一戰,本勝負難分,但東方權求勝心切,做錯了一件事,那便是,為八皇子爭得了去百州為百州國君賀壽之機,想借此機會得到百州朝廷的支援。此時,那八皇子一行定然還在回國的路上,父親和北堂陌只要將他控制住,東方權和左丘白還有什麼還手的餘地?

這些,本也不值得他多慮,只是不想,阿涵竟然會將那關河總督給殺了,東方權一族若是以此作為反攻的埠,父親和北堂陌自然不會在乎阿涵的生死,但他不能不在乎。所以,他要趕在阿涵被押送回朝之前,趕到那裡,一不做二不休,先將後方打掃乾淨再議。

阿涵去災地已有大半年,聽說,他與災民一起修建堤岸,疏浚洃河,一路打劫那些監守自盜,私吞朝廷賑災銀兩的貪官汙吏,將得來之銀用以賑災和幫助那些災民重建家園,已深得當地百姓的擁護。

此番,他不僅要將他從牢中放出來,還要令他重回災地,帶著百姓一起抗災,因為七八月,洃河每年的泛濫之期,馬上,就要到了。

耳畔響起極輕的叩門聲,他單手撫上窗欞,沉聲道:“進來。”

門被推開,朱嶠急匆匆地邁進書房,看到窗邊一夜未睡的少主,又急忙斂住氣息,輕輕將茶盞放在書桌上。

“什麼事?”即墨晟雖未回頭,但聽他的動靜,也知道肯定有事想要對他說,而且還是急事。唉,還有什麼事,能比阿涵這件更急呢?

朱嶠抬眸看了看他的背影,咬咬牙,算了,想瞞也瞞不住,該來的總是要來,早說晚說都一樣,遂道:“少主,阿媛回來了。”

即墨晟倏然回頭,那一瞬,朱嶠從他眼中看到了交織著疑惑擔憂驚訝疲憊等多種情緒的複雜眼神。“請她進來”,最後,他終是一如往常地淡淡說了句。

阿媛很快被朱嶠帶了進來,臉色憔悴,風塵僕僕。看到即墨晟,她很恭敬地行了一禮,一如四年前一般。

即墨晟看著她的神色,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問:“你為何而來?”

阿媛抬起佈滿血絲的雙眸看著即墨晟,道:“小影都知道了。”

見她沒頭沒腦地來這一句,朱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正待問清楚,眼角餘光卻瞄到少主如遭雷擊一般僵在窗前,面無表情,眼中一片迷茫。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少主這副模樣,當下心中又驚又疑,也忘了去追問阿媛。

足有半刻之久,即墨晟才恢復了常態,微微垂眸看著窗外那株黃楊,問:“她現在情況如何?”

阿媛神色黯然,道:“她走了,杳無音信,不知所蹤。”

即墨晟失神地略點了點頭,又過了半晌,轉身對朱嶠道:“阿嶠,你去給阿媛安排住處。”

朱嶠還未應承,阿媛卻向即墨晟跪了下來。

“阿媛,你這是為何?”即墨晟站在原地,眼中稍有錯愕。

阿媛仰起頭,眸中含淚,道:“少主,阿媛自幼被棄,如不是被收入府中,阿媛早已餓死在荒郊野外,阿媛實是欠著府中活命之恩與撫育之恩,您是府中主人,換言之,阿媛便是欠著您這莫大的恩情。只是,今生,阿媛可能無法報答少主這份恩情了,請少主受阿媛一拜!”說著,雙掌著地恭恭敬敬向即墨晟磕了三個頭。

“起來說話。”即墨晟看著她,眼波不興。

朱嶠見阿媛不動,便要來扶她,阿媛卻不肯起,猶自跪著道:“少主,四年光景,阿媛和小影早已親如姐妹,阿媛答應過她,此生,要和她不離不棄,不管她做什麼,阿媛都會陪著她去。”說到此處,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的淚花終是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她伸手一抹,忍住哽咽,接著道:“自古忠義難兩全,如今,小影和少主如此立場,阿媛選擇與小影一起,自然無法再繼續忠於少主,請少主原諒。”

“阿媛,你在胡說些什麼?”朱嶠聽不下去,低聲斥責道。

即墨晟卻輕點了點頭,道:“今日你這一拜,你與我即墨府已是兩清,今後,無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