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嶠從侍女手中端過茶盞,放到即墨晟手邊,停在那不動。即墨晟看了幾頁賬目,伸手拿茶,才發現朱嶠還站在身側,不由問道:“怎麼了,還有事?”
朱嶠道:“少主,剛才曲侍衛來過了。”
即墨晟目光閃了閃,問:“他說什麼沒有?”
朱嶠撓撓頭,道:“也沒說什麼,只說今年五月風大,不利郊遊什麼的。”
即墨晟看了看門外,垂眸道:“好,你去吧。”
朱嶠剛剛走到門邊,又聽即墨晟在身後問道:“今日去王府情況怎樣?”
朱嶠回身,笑道:“還算順利,還沒進門就遇到了涵少爺,他請屬下代他問少主好呢。”
即墨晟低低嗯了一聲,一邊提筆行文一邊問:“琴取來了沒有。”
朱嶠一張還算俊俏的臉頓時皺成苦瓜狀,幾步回到即墨晟身邊,道:“少主,您可不知道,為了取這張琴,屬下在那裡被王妃足足盤問了一個時辰都不止,您給屬下想的藉口根本不好使,王妃怎麼都不相信您是自己要用,一個勁抓著屬下問您是不是有了心儀的姑娘。”
即墨晟有些頭痛地伸手揉揉額際,問:“你怎麼說?”
朱嶠心虛地低下頭,道:“屬下被逼的沒辦法,只好說……說少主自會去跟王妃說的……”言畢,偷偷抬眼覷一下即墨晟。
“很好。”即墨晟抬頭看他一眼,道:“四月將盡,你可以著手準備行裝了。”
“是。”朱嶠見少主沒有怪罪自己將麻煩又踢給他,心中輕鬆不少,立馬精神奕奕地答應著出門去。
即墨晟側頭看一眼窗外落盡了梅花,卻長出不少綠葉的梅枝,眸中閃過一絲迷惘,愣了一回神,方才轉頭繼續查閱賬冊。
丞相府東方權的書房,東方權站在視窗,那柯姓門客站在他身後,少時,東方權轉過身來,問:“你有何話說?”
柯姓門客面上閃過一絲愧色,道:“屬下有負大人厚望,實在慚愧。依屬下所見,這即墨晟雖年輕,但天賦異稟,武功修為極高,小小年紀便能將凌爪功使得這般出神入化,一般人,根本不是他對手。”
東方權看著窗外的園景不語,但心中其實是贊同這門客的說法的,揚手之間,便能將花朵中的水分全部逼出並凝成冰片劃傷像這門客這般高手的脖子,這份能耐,的確不容小覷。
“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也不必太過自責了。你是武林中人,依你看,可有人能製得住這少年?”東方權問。
柯姓門客皺眉思索一番,道:“我崤山劍宗的掌門宗主,自然是能輕而易舉制服他的,不過,他老人家德高望重,潛心武學,已有十數年未曾下山了。至於其他門派,多是不想參和朝廷之事的……”
東方權越聽眉頭越皺,這樣說來,難道還真制不住即墨家的這個小子不成?
“不過,有一個人,也許能一招將他斃於劍下。”柯姓門客突然道。
東方權眼睛一亮,忙問:“是誰?”
柯姓門客拱手道:“回大人話,此人是我本門的一個師弟,如今,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卻也是個武學奇才。他在山上跟著師父學了八年的劍法,造詣極高,後來又得了一把削金斷玉的寶劍,更是如虎添翼,劍一出鞘便能奪人性命。他極愛財,有了這身本領之後,便經常瞞著師父下山替人做些殺人滅口獲取酬金的勾當,一年前被門中其他師兄弟發現,告到宗主處。他便被逐出師門去了。”
“如今可還能找到他嗎?”東方權急問。
柯姓門客想了片刻,道:“當年我與他倒也有些交情,知道一些他的習慣,若是盡力去找,應該還能找到他。”
東方權大喜,道:“如此,還請貴客替老夫盡力一找吧,所有費用都由我丞相府一力承擔,如能找到他,務必請他到我府上一敘。”
柯姓門客拱手道:“這次,屬下一定不辱使命。”
百州,洲南王府。
花園裡,十三歲的女孩長髮素裙,明眸皓齒,美如姣花,偏偏挽著一張硬弓,目光冷遂地看著遠處的箭靶。
身旁的少年帶著溫潤如玉的微笑,不停指點女孩動作的不到之處。
女孩拉著弦的手一鬆,準頭是好的,不過女孩氣力不濟,箭支還未觸及箭靶便落在了地上,女孩小嘴一抿,又拿起一枝箭。
身旁的少年伸手擋住她的動作,道:“嫣兒,今天你已練了一個時辰了,再練下去,待會可連提箸的力氣都沒了。”
女孩仰頭,道:“我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