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眸看看不遠處的琴,微微一笑,問:“怎麼不彈了。”
李滎眸如點漆,帶著淡淡的憂鬱,道:“小影姐,你去吧,我能照顧我自己。”
小影愣了一愣,隨即搖頭。
李滎垂下眸,道:“景王爺已知你還活著,他大婚你不去,他心中豈不難受麼?”
小影回過頭,看著遠處起起伏伏的海面,低聲道:“我去了,他也未必會高興。”祉延明明喜歡的是景蒼,怎會嫁給了景澹,只這一點,已夠她聯想到很多很多。
宴澤牧不是常人,她在龍棲園時,不止一次看到姬申與他在一起,如今洲南倒向姬傲一方,此番景蒼和自己一起從宴澤牧手中帶走,姬申豈能不從中大做文章?
景澹迎娶祉延,如何想,都不會是件你情我願的事。
而這,是她所不願看到的。
景澹,總是對她百般呵護溫潤如玉的澹哥哥啊,她多希望他能過得幸福快樂。
可是,除了默默祝願和接受無情的事實之外,她什麼也不能為他做。
再者,若是她此番去了,焉知宴澤牧就不會再盯上她呢?她受夠了他,如果可以的話,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與他有一絲一毫的交集了。
出了一回神,她轉過身,推著李滎的椅背,道:“這裡風太大,吹得人暈暈的,我們下去吧。”
八月中旬,平楚大軍攻陷成皋,百州軍隊丟下五萬多屍體後,狼狽退守赤嵌,半個月內,寇平一連上了七道軍報,請求國君派郡國軍相援。
八月末,國君召集四大藩王齊聚盛泱,商議增援邊境之事。
威嚴肅靜的議政大廳內,只坐了國君姬琨,東海王龍渟,西嶺王束延,洲南王景澹和京北王詹銳五人。
姬琨已言明,諸位藩王必須出兵參戰,為國效力,只是出兵多少,由各位藩王根據自身情況不同而自定。
四位藩王不約而同地保持著緘默,國君有些不悅地掃視一圈後,將目光盯在詹銳的身上,開口道:“詹銳,你京北而今有兵馬多少?糧草多少?”
詹銳抬起頭來,卻先掃了眼龍渟,這才轉眸看向姬琨,拱手道:“啟稟皇上,京北如今有步兵二十萬,騎兵十萬,水兵十萬,共四十萬。糧草,大概三十萬石。”
姬琨點頭,道:“看來繼爾父之後,你將京北治理得不錯,此番,你打算出多少兵馬啊?”
詹銳低著頭,眼珠轉了幾轉之後,道:“回皇上,京北乃是百州抵禦平楚的第一道關卡,如今平楚來犯,我京北自當傾盡所有為皇上守好這第一道關卡,勢必讓平楚賊人不得越境一步。”
姬琨大為高興,擊掌道:“好,年少有志,精忠報國,待到戰事平息,朕要重重賞你。”
詹銳謝恩之後,姬琨又看向束延龍渟等人,兩人均表示願出兵二十萬,且糧草自供。
最後,只剩一個景澹尚未表態,他思慮了良久,然後在國君及三位藩王有些不滿有些探究的目光中靜靜抬頭,離座拱手道:“皇上,我洲南願出兵十萬,糧草自供。”
姬琨一愣,龍渟和束延一個冷笑一個疑惑,詹銳到底年輕氣盛,景澹話音方落,他便“嗤”的諷笑出聲。
姬琨微傾身子,道:“景澹,爾父在世之時,論實力,洲南號稱四藩之最,如今,國難當頭,卻只出區區十萬兵,爾居心何在?”
景澹再次拱手稟道:“啟稟皇上,洲南有糧草五十萬石,臣可再派五萬兵專門為邊境運送糧草。”
姬琨哼一聲,怫然不悅。
詹銳見機道:“景澹,素聞你洲南有步兵十五萬,騎兵十五萬,水兵十五萬,你自己也說有糧草五十萬石,如此雄厚實力,卻只出區區十萬兵,也太說不過去了吧。聽說你半個月前就為迎娶祉延公主而來了盛泱,都快做駙馬的人了,正是為國效力的時候卻如此藏私,你對得起皇上對你的浩蕩恩寵麼?”
姬琨冷冷地睨過來,顯然極為贊同詹銳的指責。
景澹不慌不忙地抬頭正面姬琨,道:“皇上,臣之所以只出十萬兵,並非為了藏私,而是因為,可做我百州之敵者,並非只有平楚。洲南位置特殊,臣不得不為以防萬一而棋留一招。”
聽得此言,姬琨眉間微微一鎖,轉眸去看龍渟。
詹銳不屑笑道:“景王爺可真是才思敏捷,為了替自己的私心開脫,這等藉口也編得出來。天下誰人不知,殷羅乃是我百州的友邦,五年前還曾與我百州一起出兵攻打平楚,難道今年就會幫著平楚攻打我百州麼?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