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促成此事。
“景蒼。”他喚一聲。
景蒼回過神來,姬傲道:“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多慮了。祉延此舉雖是任性,但我相信她絕無害你之意。”
景蒼低眸,沉沉嘆一口氣,道:“我知道,我只擔心,她為了報復我而委屈了自己。”
“無論從身世品貌才學德行,你兄景澹都不至委屈了她。”姬傲道。
景蒼眸間抑鬱,道:“只是,他怕是不會愛她。”
姬傲一時分不清他說的到底是景澹不會愛祉延還是祉延不會愛景澹,他只道:“自古以來,有幾個皇子公主能真正因為感情而婚嫁?景蒼,你將婚姻想的太純潔了。”
殷羅,臨牧宮,追月進來時,一群太醫正唯唯諾諾地退出去。殷羅的國君,在宴澤牧回朝的第八個月,病來如山倒。
殿內,微風正在案前低眉作畫,殿外的風拂進來,但見白衣翩飛,青絲飛揚,頗有一股仙人之姿。
彷彿感覺到了驀然多出的這絲呼吸,伸筆蘸墨的時候,他微微抬頭,看見追月,雙眸明亮地淺淺一笑。
接觸到他柔似多情的目光,追月雙頰一紅,慌忙轉眸去找宴澤牧,卻見宴澤牧正倚在窗邊,一臉玩味地看著她。
“參見殿下。”她慌忙行禮。
宴澤牧今天似乎心情不錯,淡淡笑著,道:“起來吧。”
追月站起身,卻猶是不敢抬頭,拱手稟道:“啟稟殿下,百州傳來訊息,百州國君將祉延公主指給了洲南王景澹。”
宴澤牧笑容微微一僵,隨即更燦爛地笑了起來,擊掌道:“好,這樣更有趣。”又問:“定於什麼時候迎親?”
“九月初三。”追月道。
宴澤牧徘徊兩步,回身道:“微風,這次,你親自跑一趟吧。”
微風慢條斯理放下手中筆桿,放下稍稍捲起的寬大衣袖,俯首道:“是。”
宴澤牧眼角眉梢又染上笑意,問:“需要什麼條件儘管提。”
微風抬起頭來,微微笑著道:“殿下,屬下久居殷羅,對於百州許多人事都陌生的很,請殿下准許讓屬下帶追月同行。”
宴澤牧大笑起來,道:“也就你敢這樣正大光明地挖我的人,你這傢伙,將來必也是死於女人之手。”
言訖轉身,表情邪魅地斜睨著追月,道:“追月,你也不小了,就陪他走一趟吧。”
追月一愣,反應過來後,燥得耳朵根都紅了,應承後便急急退離。
追月出去之後,宴澤牧收斂了笑容,淡漠道:“別用兵器對付她,我不喜歡女人身上太多傷疤。”
微風俯首道:“據屬下所知,她雖武功不濟,卻並非柔順之類,若是她拼死反抗,屬下只怕難以做到完好無損地將她帶回來。”
宴澤牧沉默一陣,道:“那就相機行事吧,尤其要提防玉霄寒,我寧願得不到李滎,也不願失去你,你知道嗎?”
微風微微一笑,極為明媚的,道:“屬下明白。”
景澹接到皇上賜婚的聖旨後,毫無異議地領命謝恩,並傳信景蒼,令其即刻返回洲南,幫他一起準備迎親事宜。
東海之上,有一座終年青翠的山島,沒有陽光的時候,它總是隱在薄薄的霧氣之中,令人難覓其蹤,這便是即墨晟為小影所尋的避世之處——海上春山。
時值八月,這座海島卻絲毫感覺不到夏季的炎熱,獵獵的海風吹散了該有的暑氣,帶來絲絲清涼。
小島西面是座高逾百丈的斷崖,東面是片廣袤的沙灘,在陽光燦爛的日子,小影最喜歡帶著李滎來到西面那處斷崖上遙望大海的深邃和壯觀,看著洶湧的波浪在崖下的亂石上碎成一灘珠玉。
李滎在再生谷休養了兩個月,恢復得很好。七天前,他們剛剛在池蓮棹的護送下到達這裡。
今天,又是個晴空萬里的日子。
李滎坐在斷崖上唯一的一棵巨松下,膝上放著一把琴,他低著眉,瘦而修長的手指流水行雲般撥弄著琴絃。
他沒有武功,琴聲雖是悠揚美妙,卻經不起海風猛烈地撕扯,支離破碎,他只彈了一小會兒,便停手抬起頭。
小影坐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上,抱著膝蓋蜷著身子,腳下便是峭壁,海風將她的黑髮狂烈地揚起,遠遠看去,像是有誰不小心在碧藍的天際劃了一筆,細長飄逸。
李滎沉默片刻,將琴放在松下,搖著輪椅來到她身側,喚道:“小影姐。”
小影肩頭一顫,似被他驚到,回過頭來,見他在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