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的武功如果練到了一定的境界,那麼都可以出神入化,琴曲也是一樣,聽聞到那女子指尖下的音韻如涓涓細流而出,已到達了一定的境界,以樂為骨,以念之音,帶著高雅的情懷。
他心中的感覺實在難以形容,而亭中的少女不過十五歲的年紀,分明非常年輕。
她一襲白衣冰清玉潔,雪色肌膚似吹彈可破。
嫵媚中隱有一種內斂的氣質,手中抱琴坐在那裡,妖嬈中透著清純。
女子琴音並不如尋常歌姬的情義濃濃,而是悠揚中帶著金戈鐵馬之音,絃聲嘈嘈切切,聲音時高時低,聽聞時悠揚高曠,指法有條不紊,時而婉轉低沉,時而高亢再起,玉指挑抹,輕點連拂,沒想到對方小小年紀居然能彈奏出如此大氣的樂曲。
那琴聲到了婉轉美妙之處,容蹠的內心莫名悸動,他的心絃彷彿被琴聲徹底打動了,心也柔軟了,以他平日裡的淡然,竟然被少女一曲撥動了心神,實在是罕見的琴藝。
蕭家子弟為他們添了一杯酒,伸手拍了拍容蹠的肩膀道:“容家大少,你的眼神怎麼變得直勾勾的,莫非是看到了那家漂亮的姑娘不成?”
半晌,容蹠慢慢轉過頭來,淡淡笑道:“我只是在聽曲兒罷了,我聽的認真,自然不知不覺也看的認真,我其實誰也沒看,只是遙望內心深處而已。”
然而,蕭白鳳的目光也是看向對面,眼神不由也是痴了。
旁邊幾人笑道:“你們兩個不愧是朋友!瞧一個女人瞧得酒菜都不吃了。”
容蹠忍著心中的悸動,笑著站了起來:“那麼我閉上眼睛,聽就可以了。”
幾人笑道:“難道只是聽一聽?不覺可惜了秀色?”
“有女如斯,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容蹠抿了一口酒道:“秀色固然在你們眼前,卻已經留在我心裡。”
話音剛落,眼前再次出現了一片昏暗,周圍赤紅色一片。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捂著胸膛,再次穩住心神,知道剛才的只是幻境而已。
此情此景,容蹠忽然隱隱約約想起那日與眾貴族去秦國的半路,玉貓公子彈奏古琴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