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蹠接著道:“可是你大概已經忘了我這個男人吧,你也是個沒心沒肺的,當年我也是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當時看到你我可以魂牽夢繞了一整年,然後你就訂婚了……”
挑了挑眉,冰兒不想這個風流男人居然跑到這裡祭奠他的紅顏知己,而且還是個訂過婚的。
這個男人,連別人的未婚妻都要肖想,死了還要肖想,真真是沒有節操。
“唉,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我真是傷心的連飯都吃不下!”
“那時候真是瘦了很多很多啊!衣袖都是甩著的,人人都覺著我多了幾分風骨,有些風雅名士的味道。”容蹠口中說著風雅的話語,卻是輕輕拈起地上一朵不知名的殘花,指尖輕彈,一副吊兒郎當的慵懶模樣。
冰兒嘆息了一聲,冷冷一扯嘴角,若是她沒有記錯,這些詩句當初在春風樓,他也是這麼給雪鶯這麼說的。
大概,這個妖孽是對每個女人都這麼說的吧。
“美人,我好想你啊!”他再次發出迷人的嘆息,神情哀怨。
他悠悠地傾訴著自己的心聲,彎膝曲腿,右手修長的指尖在膝上輕敲,“以後但凡是跟我睡的女人,我都想成你的模樣啊。”
這個禽獸,冰兒更是黛眉豎起。
雖然她活了兩世,卻依然還是處子,哪裡聽過這些話語。
這二貨居然還是這樣給死去女人表白的,誰家死去的女子這麼可憐?
“本公子睡的女人多了感覺滋味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和女鬼睡的滋味如何呢?”忽然一陣冷風襲過,容蹠凍得哆嗦了一下,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眼光看似散漫地在周圍一草一木流過一圈道:“唉!我回去了,這鬼地方還真是冷的要命,每次來見你卻是連個魂都見不到。”
他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道:“美人,若是你泉下有知,記得夜裡來找我,歡迎你來夢裡睡我。”
語落,他風情萬種地一笑,慢慢向樹林深處走去,那火星一明一暗,頗有些勾魂。
冰兒目光望著他遠去,心中慢慢回憶著往事,當初看到容蹠這個男人的時候,他不過才十六七歲,僅僅比她大三歲,雖沒有現在這麼風騷,絕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當年她見過他,他曾經與她的未婚夫在一起,那時候兩個少年看上前意氣奮發,也絕不是像現在這個色迷迷,看到女人就想睡的模樣。
她相信,在他的身上一定有著秘密。
不過,任何人都有秘密,秘密是一種不論何時都存在的東西。
人剛剛出生,便是一張白色的紙,秘密只是在長成的過程中慢慢形成的黑色的斑點。
當你沒有發現和發現了之後就不是秘密,當你隱隱有了察覺,卻沒有挖掘出來時,那就是秘密。
然而,至於下面的那些堆起來的石頭。
冰兒越看越覺得寒意森森,那裡的亂石不會是墳墓吧?
當初她記得自己把玉家寶物藏在了周圍,為何會突然出現了一個墳墓,而這墳墓裡究竟是什麼人?
她縱身躍下,站在亂石堆前,沉默了半晌,最後她喃喃道:“得罪了。”
上空依然是那一輪帶著血色,卻泛著慘白的月亮,風聲倏然,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四處是猙獰的枝椏,那石頭一塊一塊慢慢被人搬開,滾落在了四周。
經過了很久,她終於把墳墓開啟,而她站在坑前目光復雜。
只因為,裡面並不是屍體,裡面居然放著一個黑色的鐵匣子。
開啟匣子後,裡面乃是一套衣服,年輕女子穿戴過的衣服,沒想到這裡居然是一個衣冠冢。
當然,這衣服也是她無比熟悉的。
冰兒看著衣物,面色變幻莫測,忽然嬌媚地大笑了一陣,那笑聲帶著一些森然,最後她的唇邊勾起了冷意,沒想到居然有人把她穿過的衣衫埋到了這裡,這本是她前世最喜歡穿戴的一件。
看著那件衣物,冰兒慢慢凝著眸子,目光閃動,沒想到容蹠居然在悼念著玉傾舞。
然而她顧不得多想,接著去尋找玉家的寶物,怎知她找來找去,唯獨沒有發現玉家的寶物,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她依稀記得當時自己正在逃亡,而時間已是來不及。
於是,她把寶物藏在這個地方,也就是這棵樹下,她絕對沒有記錯。
看著眼前那散亂的石頭堆,冰兒心頭一凜,該不是玉家的寶物被人拿走了吧?難道與容家有關?
……
那刀疤臉的江湖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