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又被他撞個正著。
行禮問安,他問我怎麼了,我低頭應說沒事,然後,被比我高近乎兩頭的他架著胳膊一把抱起來:“沒事就不許哭了。”
時隔多年,忽然被提及此事,我禁不住地笑了。他又說:“第二天進宮去見母后,兩隻眼睛都腫著。”
我趴在妝臺上紅著臉不肯抬頭,想著往事就莫名地忍不住一直笑,明知他就不作聲地在後頭看著還是停不住。覺出他的雙手搭在我的肩上傳來一陣溫暖,抬起頭仍是斂不去的笑意。他俯□來,下巴抵在我額上:“別傻笑了,趁著時間還寬裕,還可以去晏府走一趟。”
我們回到馬車上,鄭褚親自駕著車,怡然婉然坐在兩側,我倚在他懷中不住地抬眼瞧他。他聳了聳眉,笑問:“看什麼呢?”
我搖搖頭,答非所問:“日子過得好快。”
“嗯……剛見到你的時候,你才……”他一本正經地抬著手在空中比劃著高度,被我伸手一拽衣袖拉了下來:“臣妾說的不是這個!”
他忍俊不禁地一聲笑,低首在我額上一吻:“要走上一會兒,你可以先睡一睡。”
我依言閉了眼,把他的胳膊抱在懷裡,他的食指在我下頜上一劃:“這是小時候喜歡抱著枕頭睡覺落下的毛病麼?”
“……”
馬車行出含光門,向西行去。我的家在延康坊裡,按大燕的規矩,各戶人家的大門只能朝坊內開,唯有三品以上的官員府邸才可向主街設門。馬車停下,是延康坊東側,離坊門還有數仗距離,我抬頭看看眼前這扇久違的大門,門匾上兩個幾乎已辨不出的字:晏府。
一別數年,我心裡知道如今的晏府會是如何的模樣,可親眼所見這落敗的門楣,心底還是一陣陣無法言喻的刺痛。朱漆凋零,磚瓦殘破,這是我的家。
我在門口駐足良久,一步也挪不動,他一摟我的肩頭,溫聲道:“進去吧。”
我頜首,隨著他一起走上門前的臺階。
鄭褚去推門,久未開啟的大門“吱呀”一響,塵土撲簌簌地落下來。我一聲輕咳,被他抬起衣袖擋在懷裡,提步入門。他揮手讓剛欲跟上來的三人等在外面。
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