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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纏枝咬了咬唇,認真思索著回道,“娘娘說胃口不濟,沒怎麼吃東西,連晚膳也沒傳。本想早早歇了,後來……後來……”她不安的動了動身子,才續言,“後來靜月軒的林大人來送了黃芪燉子雞,娘娘用了些。”

我胸中一窒,皇后的眸光在我面上劃過,又問她:“沒吃別的?”

纏枝又仔細想了一想,篤定搖頭:“沒有。除卻這個,就是睡前服了藥。”

“藥查過了麼?”皇后側首去問,儀容言辭間皆是威嚴。

鄭褚躬身揖道:“是,幾位太醫都驗過了,沒瞧出問題來。”

皇后的目光再度掃過我:“那,靜月軒送來的湯呢?”

“那湯……”纏枝一陣驚慌,磕了兩個頭道,“娘娘恕罪。那湯送來時就只是一碗,貴姬娘娘趁熱用了,碗筷也都收拾了……因為寧美人進來日日來嫻思殿探望,時常做些吃食,奴婢未多想,沒留用來查驗的……”

皇后聽罷就添了怒意,斥道:“做事這麼不仔細!如今可是出了大事!”

纏枝連連叩首不止,皇后不耐煩地揮手命她退下,側首請示宏晅的意思:“陛下,您看這事……”

瑤妃揚眉一笑,冷笑中美目仍美豔無比:“長姐覺得此事如何呢?寧美人每日侍奉在側,我們一眾姐妹私底下都說愉貴姬好福氣,自己並時不知宮中隨居的宮嬪不知能不能有那麼一個半個的有寧美人這份心。今日方知,寧美人可當真‘有心’。”

話題已全然從愉貴姬的安康轉到了六宮爾虞我詐,皇后沉了一沉,溫婉道:“沈太醫留下,兩位大人先去照料愉貴姬吧。縱使回天乏術,也要再盡一把力,她是皇次子的生母。”

三位太醫一併應了,宮女為沈循添了坐席,餘下兩人行了禮又往愉貴姬的臥房去了。

“寧美人。”皇后復開了口,看向我,臉上未有懷疑之意,只說,“湯既是你靜月軒送出去的,你怎麼說?”

我行上前去斂身一拜,恭順道:“皇后娘娘,臣妾有時性子硬些,在錦淑宮這些日子,多虧愉貴姬娘娘照顧免去了不少雜事,其中有些事……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臣妾又與愉貴姬娘娘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苦忘恩負義去害她?”

譬如昔日紀穆華居貴嬪位時刁難於我,一狀告到愉貴姬那裡,愉貴姬本可循了她的意思息事寧人,但她到底沒有。其間種種,皇后皆是清楚的。

“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嘉姬任氏一聲不屑的輕笑,“本宮可是聽說,寧美人剛遷居錦淑宮時,愉貴姬和夏庶人沒給你什麼好臉色看。後來那麼快夏庶人就遭了廢黜,愉貴姬麼……”她深吸了口氣止住話,不言而喻的意味深長。

我側首看著她,含著匪夷所思的笑意反問:“若照嘉姬娘娘這樣說,臣妾對愉貴姬娘娘懷恨在心,在她有孕時下手豈不更容易?又怎會由著她生下皇子位居一宮之主?再退一步講,便是臣妾不害她,當初由著夏文蘭害她的孩子,一石二鳥對臣妾不是更好?”

“好了好了。”皇后黛眉輕蹙打斷了我們的爭執,“舊事不提,只說愉貴姬的事。既然靜月軒送來的湯沒有留,此事就得慢慢查,只好先委屈寧美人一陣子。”

“諾。”我柔和地應下,別無爭辯。微一沉吟,道,“陛下、皇后娘娘,臣妾有個疑問想問沈大人。”

宏晅點了頭,皇后也道:“問吧。”

我看向沈循,虛心求教道:“沈大人,那藜蘆既並非劇毒,愉貴姬娘娘誤食後至此地步,可是因為近些日子一直病著身子虛弱?”

沈循沉沉點頭:“該是如此。”

我心下安了幾分,續問:“那……如是無病之人呢?用後無半點不適麼?”

“自不可能。”沈循向我解釋著,言辭確鑿,“藜蘆雖非劇毒,毒性也並不算輕。如有誤食,輕則噁心嘔吐、出汗無力;重則痙攣昏迷。”

“多謝大人。”我頜首向他道了謝,再望向宏晅時溫順而誠懇,“陛下,臣妾未覺不適。”

我話中之意他當然明白。自剛才一眾主位嬪妃進了殿,他始終沉默著,在我與嘉姬爭執之時也不曾開口。聽了此言不覺間一笑,遂開口道:“朕也未覺不適。朕今日與寧美人一起用的晚膳,都喝了她做的那湯,沒有問題。”

“寧美人如要害愉貴姬自然會避過陛下!”嘉姬反駁得極快,言辭鑿鑿道,“誰知她有沒有做別的湯?誰知她送來嫻思殿的到底是什麼?”

這話實是在理的,可強出頭總易惹人生厭。宏晅眉心微蹙,有些慵懶和煩躁:“朕親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