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話了,安靜了一會兒,他問我:“岳氏為什麼那麼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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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問到這個;我也是一片茫然:“臣妾也不知。就如陛下說的,臣妾和她先前不可能見過。她是煜都的歌姬;臣妾可是在錦都長大的。”
“嗯……”他想了一想;“你在到太子府之前;去沒去過煜都?”
“沒有。”我忍不住白他一眼;“即便是去過、見過;那時候臣妾五六歲;她六七歲,總不能是兒時打架記仇記到現在,還要入宮取臣妾性命……”
這樣的故事傳出去;夠讓民間文人們寫上些情節生動的書了。
他不禁失笑;難免動了傷口;左手按住右肩佯怒道:“不許說笑!知道朕身上有傷;你要弒夫麼?”
我聞言湊近了他,笑意愈濃地道:“昨兒個聆姐姐跟臣妾說了個笑話,可好笑了……”
他淡看著我嘴角一搐,忽然也浮上一縷不善的笑意,伸手在我膝上一拍,我登時一聲慘呼痛得栽進他懷裡。再抬起頭望著他時,淚眼婆娑。
他輕輕咳了一聲,吩咐宮人取藥,是怡然親自拿了藥來。我一見她,又想起一事,垂首低言道:“臣妾聽說……陛下暈過去前,還想著知會長寧宮莫要為難臣妾……”
“刀都擋了,你如就這樣被賜死,朕不是白挨這一刀了?”他反問我,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瞟了一眼正為我上藥的怡然,歉然道,“還是讓你受罪了。”
“這點小傷,沒事的。”我低啞一笑,和順地倚向他,這是我這些日子以來唯一一次主動地靠近他。他伸臂環住我,半晌,沉然道:“知道朕為何不想告訴你這件事麼?”
我略一思忖,嚴肅道:“因為臣妾不是御醫。”
“……”他低頭微瞪我一眼,徐徐解釋著,“朕知道這些日子你心裡都有怨,是想找辦法解你的心結,但不是用這樣的法子。”他的手指輕撫著我的臉頰,言語輕緩溫和,“朕要的不是你的感恩戴德。”
我無言以對,只倚在他肩頭安然闔目,不再有昨日的夢魘。
如此大事,註定是壓不住的。很快從宮中傳遍朝野,群臣在怒斥嶽凌夏的同時,也不會忽略我的存在。
“晏氏出身卑賤,此番雖非她之過,然畢竟因她而起傷及聖體康健,實當與岳氏同罪論處。”
我在成舒殿外聽到這話,腳下頓住,一蹙眉頭問一旁的宦官:“裡面是哪位大人 ?'…87book'”
“是左相姜大人。”宦官躬身回道,抬了抬眼睨著我的神色,低言道,“從前跟娘娘共過事,臣說句不該說的……這事大概免不了要鬧大。事關聖體安康,不止左相大人,幾位朝中大員都進了言,只怕……”
“怕什麼?”我冷然一笑,“人是蕭家送來的,要我與岳氏同罪,蕭家休想逃過。”遂頜一頜首,淡道,“有勞通稟。”
雖則平日裡進成舒殿都不需通稟,但近些日子因他有傷在身,大多事物皆在成舒殿處理,故而多有外臣,總還是稟一聲合規矩。
不一刻,有宦侍出來道:“娘娘請。今兒個左相大人在,娘娘您……”
“本宮知道。既然陛下敢讓本宮見,本宮便是有分寸的,不勞中貴人操心。”
他不再多話,一垂首請我進去。
“陛下大安。”我在案前盈盈一福,起身間又想側前方正稟事的那人一頜首,“姜大人安。”
姜麒回看我一眼,冷然輕哼:“妖女禍國。”
“晏然才疏學淺,不知姜大人所言‘妖女’可是妲己、褒姒之流?”我淺笑吟吟地詢問著,語中一頓,又道,“如是,難不成陛下在大人眼中是商紂王、周幽王?”
“晏然,過來坐。”宏晅啞笑一聲,暗示我不可多言,我又一福,方去落座。左相神情肅然,凜然道:“臣不與妖女同堂議事,臣告退。”
“姜大人!”宏晅神色一凌喝住他,俄而輕笑,“姜大人今日來此,不就是為了說朕替她擋刀的事?朕這才許她進來,大人當著她的面,反倒不能說了麼?”
姜麒滯了一瞬,長揖道:“既如此,臣只有兩問。一,陛下受傷之事,與她有關無關?”
宏晅不多辯解地答說:“有關,闔宮皆知。”
“那陛下可否廢其貴姬位?”
“不可。”他答得淡然,姜麒掃了我一眼,追問:“為何?”
宏晅輕笑著沉吟一會兒,側頭問鄭褚:“眼下還有誰在側殿候著?”
鄭褚想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