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我輕輕一嘆,緩緩道:“美人娘子別怕了,記得大長公主的話便是。”
蘇美人有些木訥地點點頭,驚魂未定地道:“沒想到大長公主竟會……”與我視線一觸,她又低下頭去。我笑道:“沒想到她會這樣狠罰沐氏?”
見她點頭,莊聆哂道:“為了讓你們長個記性,大長公主容易麼?這麼些年我也沒見過她對誰這樣狠過。”
這麼說來倒是冤了沐氏,碰在了這個釘子上,堪堪丟了命給別人“長記性”。
再向外走幾步,沐美人已現虛弱地低低慘叫聲傳來,莊聆抬眸向外瞧了瞧,輕笑道:“呵,在這兒動刑呢?果真能讓人長個記性。”
我們在她面前停下腳步,目光在她面上幾番遊移,看著她被汗水浸溼的鬢髮貼在臉上。她裙子上已經滲出了斑斑血跡,那血跡一點點的增多、擴大,與之相應的,是她的愈顯無力。
“修儀娘娘……”她艱難地抬起頭,朝莊聆伸過手來,莊聆微側身避開,淡笑著覷著我道,“本宮和美人娘子你無甚交集,你要求情,還是找寧貴姬為好。”
“林晉,去廣盛殿稟陛下一聲。”未等她看向我,我便開了口,繼而迎上了她眸中的詫異與驚喜,悠悠地續了言,“大熱的天,你不必走得太急;如是碰上陛下在和各位大人議事,國事為重。”
“諾。”林晉躬身應下,便不急不緩地朝廣盛殿去了。我們不再看她,步子平穩地從她身邊經過,須臾,背後爆發出一聲慘叫,撕心裂肺。
我握著芷寒的手不去理會,莊聆亦只是微微一笑看也不去看一眼,順姬卻停了步子,轉身叫過一命宦官,吩咐得冷言冷語:“堵了她的嘴,免得擾了太后和大長公主的清淨。”
順姬如此,太正常了。縱使她一貫溫婉,前陣子卻因著沐雨薇的事險些失去永定帝姬,她自然是要還這一報。
據說肅悅大長公主到底是沒打死沐雨薇,宮人們把尚有一口氣的沐美人送回瑜華宮,急傳了太醫,上上下下忙了一夜。
“死不死有什麼區別,廢人一個了。”莊聆冷笑森森地這樣說著。
宏晅來簌淵宮時,是我主動提起了此事,自是不再說肅悅大長公主下旨罰她的事情,只悵然地嘆道:“都過去整整一天了,聽說沐美人還是高燒不退,陛下去看看麼?”
“嗯……”他微一沉吟,未說去或不去,淡看著我道,“自從新宮嬪入宮,你就愈發的大方,天天變著法子把朕往別處勸。晏然,你怎麼想的?”
“若不然呢?”我笑吟吟地反問,“臣妾還能專寵不成?”
他想了一想,還了兩個字:“挺好。”
我輕瞪他一眼:“臣妾怎麼敢?還沒做什麼呢,沐美人就恨我至此了,真專寵了,六宮嬪妃不一定怎麼恨呢。”我抿了抿唇,再次向他道,“陛下去看看沐美人吧……傷得可不輕。臣妾當時是在的,但看大長公主生氣也未敢開口求情,也想向她賠個不是。”
我誠懇地望著他,口氣輕輕地道出心底一半的想法,他一嘆,遂點了頭:“陪你走一趟就是了。”
綺靈軒門口,一眾宮人行大禮後卻擋住了我們。我瞧著那掌事的宦官似是從前跟著蘇美人的,也不提,沉聲問他:“怎麼回事?就算沐美人傷著病著不肯見人,陛下來了也不見嗎?”
那宦官卻仍半步不動地跪在我們跟前攔著,叩首稟道:“貴姬娘娘誤會了,美人娘子未說不想見人,只是身子傷了脾氣不好,臣怕驚了陛下才斗膽攔著。”
我聽了微沉吟一瞬,方向宏晅一福,淺笑道:“這位中貴人也是好心,不若臣妾先進去看看,與她說一說,如是她心情好,陛下再進去;若她當真心情不好,臣妾與她道了歉便出來,如何?”
他一思忖,卻道:“等她傷好了再來吧,免得她心情不好弄得你也不快。”
我堅持地搖頭,執意要進去見她:“沒事的,到底是臣妾當時自私了沒為她求一求,她若真是有氣就由著她發脾氣去就是了。”
他見勸不住,便不再勸,吩咐怡然和婉然同我一起進去。
宮娥挑了簾子恭請我們進去,沐美人趴在榻上,見我進來登時一凜,怒然喝問:“你來幹什麼!”
我微微一笑:“來給娘子賠個不是。”
“賠不是?”她一聲冷笑,“你有心要害死我,賠什麼不是!”
“話不能這麼說。”我笑看著她,踱到她的妝臺前,一件件觀賞起妝臺上的簪釵步搖,口中閒閒地道,“昨兒個娘子你看見了,肅悅大長公主和帝太后那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