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寵、降位、奮力一搏,然後喪命。
沐雨薇也是有的,只是太快了,都在一個月間……其實還不足一個月,該從她前些日子解了禁足開始算起,那時的她都尚有三分自信,可那麼快,她差點被打死,然後又這麼快被賜死。
“今晚誰在成舒殿?”回簌淵宮的路上,我忽而停下腳步問道。
林晉一愣,答說:“陛下今晚沒召宮嬪。”
只是一瞬的猶豫,我即道:“去成舒殿。”
三更半夜不得召而去成舒殿,這該是我做過的最荒唐的事。於是連怡然見了我也很是一怔:“姐姐?”
“陛下睡了?”我問她,她點點頭:“睡了。姐姐有事?”
“嗯……也沒什麼事,我想見陛下。”我口氣平靜,她微顯一詫,“可是這個時候,若是沒事……”
“我自己進去便好,不會有什麼事,有事不會牽連旁人。”
“哦……”也許是太一反常態了,怡然的反應有些木,我也不待她再說其他,兀自進了殿。門口的宦官亦都有一瞬的猶豫,到底是有“入成舒殿不必通稟”的口諭在先,終是沒人攔我。
寢殿裡只留了一個多枝燈照明,這般若在幔帳中便覺不出亮光。我站在榻前猶豫了一番,覺得此時掀開帳子他大約會被亮光驚醒,便走向了那多枝燈,一個一個地吹滅上面的蠟燭,復又回到榻邊。
我在帳外靜默地安坐了一會兒,覺得心緒仍舊不寧才抬手去揭那帳子,他睡得安穩未有察覺,我就在榻邊跪坐著,在黑暗中感受著面前這個人的氣息。
這個護了我八年然後強要了我的人,我至今說不清自己對他究竟是怎樣的感覺。大約不會是愛,但也絕不是恨。
他說他要護我一世安寧,我知道很多時候,這話是不可信的;但也有很多時候,我不得不信這句話。因為這是他的天下、他的後宮,如果說還有一個人可以做到說護我周全便能護我周全,也就只有大燕的帝王。
“陛下……”我輕輕喚了一聲,聲音低得細弱蚊蠅,他沒有反應,我又輕喚了一聲“陛下”,他還是睡著,沒有動靜。
太正常了,我本也不該這個時候來。他白日裡有那麼多事要處理,自然很累。
靜靜一嘆,我起身離榻,放下幔帳,想著再點好那多枝燈離開就是了。
“誰?”身後一聲問話,帶著些許警惕,之後又沒了聲響,似乎又睡過去了。我便沒有作答,繼續向燈前走了兩步,那聲音卻再度響了起來,深有不解,“晏然?”
我一愣,轉回身應了聲“是”。
漆黑中隱隱看見他做起了身,猶有幾分睡意地問我:“怎麼了?”
“臣妾……”我有些不知如何解釋來意,遲疑片刻,靜默地一福,“臣妾告退。”
“你來。”他的聲音清晰了幾分,睡意不再又添了笑意,掀開帳子向外一看,“你把燈都熄了?”
“嗯……”我悶悶地承認了,低垂著首走過去,再度在他榻邊跪坐下來,“陛下恕罪,臣妾自知不該這時候來。”
他輕聲一笑,手指刮在我的鼻樑上:“來都來了,還認什麼罪?出什麼事了?”
“沐美人死了。”我黯淡地道出幾個字,他一怔,“什麼?”
“沐美人死了,她給蘇容華下了毒,謀害未果便敗露,皇后娘娘剛剛賜死了她。”我話語清幽飄渺得仿若不屬於這個世界,用力一咬下唇,續道,“剛從瑜華宮出來……臣妾從未有過這樣的害怕。”
我不住地發起抖來,被他有力地擁進懷中,所有的恐懼在那一瞬間化作淚水爆發出來:“陛下……每一次出這樣的事,臣妾都會怕,臣妾不知道下一個是不是自己,又或者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沐美人這樣快的被賜死、愉妃姐姐當時更是毫無先兆地就遭了暗算,陛下……”
“好了,晏然。”他緊摟著我,用他的鎮靜給我帶來一份心安,“過去了。這些事都與你無關,朕不會讓這些發生在你身上。”
“陛下……”我身上的顫抖好像就是止不住了,一陣又一陣侵襲著我,讓我逐漸無力,“陛下……臣妾不想去害人,從來都不想去害人……”
“朕知道。”他帶著些溫和的笑意,“晏然,別怕了。”
“可是臣妾到底還是害了人……”我虛弱地道出這句話,感覺到環著我的雙臂微有一顫,我卻顧及不了那麼多地繼續說出了壓抑心中的話,“是臣妾逼得沐氏對蘇容華下手……就是和陛下一同去瑜華宮看她那天,臣妾對她說了很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