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還是信不過我的,哪怕在瑩才人面前未有半分的表露,在她走後,他終究還是傳怡然來問話了。
怡然入殿,禮還沒有行完,他便發了問:“怡然,瑩才人失子的事,人證物證如何處置的?”
怡然愣了一瞬,回道:“涉及此事的宮人都已發去做雜役了,物證皆在宮正司封存。”她語中一頓,試探著遲疑道,“陛下……可要查麼?”
“不,物證皆盡銷燬,人證著即杖斃,你立刻去辦。”
淡漠如霜的語氣讓我一嚇,不安地望著他,怡然驚意更甚,到底未敢多問,叩首退去。
我驚疑不已,久久沒有回過神,須臾才驚魂未定地道:“陛下……他們罪不至死啊……”
“朕是怕他們翻供。”他目光森冷,平平淡淡地說,“瑩才人那樣想,後宮必定還有那樣想的。”
我猶是怔怔地望著他,那畢竟是好幾十條人命……
他的目光輕睨過我,笑意輕緩地一語道破我的心事:“這血債就算是要記,也是記在朕的頭上。”
我頓時無言以對,默了一會兒仍是無話,便起身行了禮:“臣妾告退。”
“晏然。”他在我離席後陡然喚了一聲,我轉過頭,他沉吟了片刻才笑道,“朕晚上去看元沂。”。
是以那晚他來明玉殿時我正與隨居宮嬪小聚,一片歡聲笑語使得他在入殿的那一瞬便顯了尷尬,繼而便是隱忍的怒意。
“陛下大安。”齊齊一句問安聲之後許久,他才沉聲道了一句:“免。”
氣氛冷滯,良美人和馮瓊章覺出他面色不善,互相望了一望,又向語歆遞了個眼色,不敢多留,福身告退。
屋中獨了我和他,還有一干不敢吭聲的宮人。
他凝睇我半晌,字字硬冷地從齒間擠出:“貴姬,你什麼意思?”
“臣妾不該這麼做麼?”我低低垂眸,溫聲回說,“臣妾是一宮主位,不該與宮中嬪妃多加走動熟絡感情麼?”
他輕笑著逼近我一步:“你明知朕今晚會來。”
“陛下說要來看元沂。”我仍低著頭,平靜道,“元沂在側殿,臣妾去帶他來。”
剛一動步子,便覺肩上猛地一沉被他握住,他怒極反笑地瞪著我,深緩了兩口氣才道:“不急,朕還餓著,先傳膳。”
我向後退開一步,欠了欠身:“諾。”。
一桌子佳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