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悽然一笑,“那會兒,我聽說皇太后要她嫁給陛下,覺得自己不論做了何樣的外命婦,進了宮還是要向她見禮……又或者她可能會做到皇后,母儀天下,我忍不了。”
我訝了一訝,巴巴地問她:“所以……姐姐你後悔麼?”
她一聲嗤笑:“哪兒有那麼多後悔的事?我到底是贏了她,不是麼?”
是的,她到底是贏了,韻昭媛已死,而她位列四妃。甚至……姜家都已不在,趙家贏得徹底、贏得漂亮。
我一時間不知到底該說她心思太複雜還是太簡單。有時候就是這樣吧,自己心裡會有一份旁人無法領會的執拗。
“你呢?還怨陛下麼?”她問我。這是我時常會問自己的問題,卻頭一次聽別人問出來。我想了一想,搖了頭,卻不是告訴她“不怨”,而是說:“我麼……早沒了怨別人的資格。”
“其實陛下待你不錯。”她笑說,“天子宮嬪嘛,知足就好。”
我點頭:“是,我明白。”
遠遠的有嘈雜的腳步聲和呼喝聲,我和莊聆一併停下腳步,蹙眉望去,一時看不到什麼。過了須臾,見一女子在前快步跑著,後有五六名侍衛模樣的人在追,一壁追著一壁高喝:“站住!”
莊聆定睛看了看,沁出冷笑:“方茹沅?”
我不由笑嘆:“那麼多人看著,她還能跑出來,也真夠有本事的。”
遂與莊聆攜了手,欲改道而行,免得與她多費口舌。
轉身間,眼見已離得不遠的方婉華神色一滯,繼而騰起怒意,快步追上我們。她瘋一般地拉住莊聆,大喊道:“你跟我和皇后娘娘對質去!休想讓我一個人擔這罪名!”
“你幹什麼!放開本宮!”莊聆怒喝著要拽開她,她卻拽得很死。宮人們連忙上前拉架,她卻死活不肯撒手。可見關了這麼些時日,她也預料到自己會是怎樣的結果了——嬈姬被誣衊通姦可以翻案證明清白,她傳的那些風言風語可是證據確鑿沒得翻案。
狗急了要跳牆,沒得跳牆,便只好咬死個人墊背了。
我亦竭力地去拉她,指上用了力,長長的指甲深深掐在她手上,她猶是不鬆手。莊聆已被拽得衣衫凌亂,這兒離湖又近得很,若一步不穩掉下去便不好了。我狠一咬牙,鬆開她的手的同時反手向她臉上打了上去。
一聲脆響。
莊聆趁她愣神地當間掙開她,宮人立刻護在前面不由她再近身。她捂著臉頰滯了一瞬,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