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卻依舊厲色不起來。
若要說個明白,還是四姑太太對不住她,薛家對不住她。
安媽媽手裡拿了個白色的藥瓷盒,遞至如錦眼前繃著臉就道:“是二爺讓奴婢給奶奶送來,稱是尋了許久才找到的玉肌膏。奶奶的手被燙傷了,二爺方才匆匆趕回,本是想進來親自給您的,可不巧大老爺剛喚人請二爺立即過去。二爺叮囑了,讓奶奶您早些上藥。”
第二百一十章立場不明
如錦讓白芍上前接過藥盒,看著安媽媽就道:“麻煩媽媽親哺跑一趟了。後者面色不變,直接回道:“老奴是流雨軒的人,替二爺和二奶奶辦事,這是奴婢的本分。”說著低頭,眉宇間看不出一絲異樣。
不知為何,如錦望著安媽媽總覺得心中不乏憐憫。柳眉動了動,不知道現在這般低頭思忖的她,腦中在想些什麼?當她知道自己要嫁給唐子默的一刻,當她知道今後要時時對著一個薛家的女兒的時候,她是否有過要離開唐家的念想?“對了,奶奶,院子裡要置四個一等的婢子,老奴請奶奶把名單給定了。”安媽媽說著,目光有意無意瞥向兩側的白英和白芍。
如錦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白芍和白英是自己自薛家帶來的人,平日裡也都是自己的近侍,定然是不能隨隨便便安排了她們。院子裡要添四個一等的婢子……如錦面色一沉,“原來屋子裡都是誰在當差?”安媽媽抬了抬頭,平靜地答道:“二爺素來不喜跟前人太多,平日都是老奴和巧兒、慧兒服侍著。”
如錦想了想,心知巧兒、慧兒定然就是昨夜今早服侍唐子默的那兩個秀氣丫頭。
如錦的身子正了正,望著安媽媽正欲說話的時候,不防對方先道:“流雨軒裡外連著老奴共有十七人,等過了晌午,奴婢就領她們過來拜見奶奶。前陣子奶奶還未進門的時候,大夫人就提了要給流雨軒安置個小廚房的事,大少奶奶已經著實在安排人手,想必過幾日就會進來。”安媽媽這人說話從頭至尾就不帶一絲感情,眼睛雖望著如錦,但目光卻好似一直都沒有集中。
如錦也不追究,點了點頭就客氣道:“我才方進門,這些事,自然是有勞媽媽了。左手端起桌上的茶盞小抿了一口繼續道:“至於那四個一等婢女的事,巧兒、慧兒一直就伺候著二爺,自是不能虧了她們。另外的兩個,依媽媽您看,我這兩個婢子如何?”
安媽媽不防這位新少奶奶會如此客氣,自己曾今也做過奶奶當過主子,便是有些奴才經驗老,卻也不會客氣到這種地步。
抬頭覷瞭如錦一眼,見對方眸中未帶一絲輕視。安媽媽左右又望了望自薛家帶來的兩個婢女,模樣生得都不錯。至於性子,昨夜裡聽巧兒和慧兒說起值夜的事,她二人也沒有爭著,只由得她們安排。想來也是兩個規矩的丫頭,但這位少奶奶為人恭謙溫和。安媽媽心裡不禁泛起一絲疑慮,外面不都盛傳她為人霸道、刁鑽無禮嗎?
安媽媽對薛家出來的姑娘印象不好,說有偏見也不為過。在她的眼中看來,薛家的閨女都是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然現在這位新少***表現卻完全出乎意料。
想起當初,聽到二爺要娶薛家閨女的時候,她可真是嚇了一大跳。千方百計的左說右勸,但二爺就跟著了迷一樣,非得娶了她。安媽媽只當是這薛氏女有手段,為人心機重,但今兒個早上打量,好似卻又不是這麼一回事。
安媽媽心裡矛盾著但見著那雙凝視的眸子不敢有所耽擱,忙回道:“白芍和白英兩位姑娘是奶奶孃家帶來的提做一等自然沒話說。”
四個名額,本來就該是這樣分配。安媽媽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
如錦喚了白芍和白英,叮囑般道:“安媽媽是院子裡的老人,今後你們有什麼事就聽她吩咐。”
“是。”
二人應下,又對著安媽媽微微屈了一禮。
這話一出,就是安媽媽不好意思了。只見她露出一抹僵硬的憨笑,“奶奶客氣了。奴婢是下人,只能說是為主子分憂,焉有越俎代庖的道理?流雨軒裡是奶奶您在做主,奴婢也是本該離開的人,就是念著二爺,又逢大夫人開恩,故而才在這兒當個閒差。圖奶奶您賞口飯吃,奴婢就感恩涕德了。”
如錦聽安媽媽的話說得越發卑微,臉色也越發的生分。想起方才她中肯的安排,本以為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卻不想心裡仍舊放不開。可她這話,若是傳到了外面,不知情的還以為自己對她是有意見,一進門就編排起那些老資輩的人呢。
望著神色自若的安媽媽,如錦在心中揣測,她到底是真心不願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