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於眼前的這位丞相而言,認了我作乾女兒除了能解了她夫人的心結,還有什麼好處呢?我不會相信他這樣的權臣會只為了他夫人而做這樣的事情,畢竟他也不是什麼專一的人。還有就是,我不相信他認不出我就是年初一晚上被太子帶走的那位青樓女子,而如今他卻沒有一點的表示,到底是為什麼?
“小女子出身風塵,恐讓丞相大人蒙羞。”我低頭裝作難過地道,故意提醒一下他我的身份。
“老夫自是認得姑娘,是年初一晚上被太子殿下帶走的那位姑娘。內子剛說是在大街上巧遇姑娘的,可是據老夫所知,進宮女眷一律不得出宮,姑娘恐怕是在東宮吃了苦而逃出宮外的罷?”他這樣的推測,如果我當真是一位青樓女子,是完全符合邏輯的。想起祺養在東宮裡的那群女子,我心中不禁一酸。雖然我的情況是完全的不一樣,可是不妨就讓丞相誤認我的確是私自逃出宮的,所以如今不得不依附於他,這種情況下,也比較容易能知道他真正的目的。
“丞相大人……”我抬頭略帶驚恐地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手一揮,道:
“姑娘莫要擔憂,當了老夫的乾女兒後,從前的事自是過往雲煙,也不會有人追究什麼的。”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的意思就是說哪怕宮裡有人要把我抓回去也不用害怕。我感激地一笑,然後立刻跪於丞相的面前,低頭道:
“婷霜在此拜過義父。”他伸手把我扶了起來,臉上帶有絲絲笑意:
“都是老夫的女兒,喚爹就好了。”我硬是擠出淚花,臉帶笑意地喊了一聲“爹”。他點了點頭,然後把我帶了出書房:
“去看看你娘罷,她大概是很高興知道這事情的。認親的酒宴就定在後天舉行,這幾天你便都宿於相府罷。”我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點了點頭轉身離去。走了幾步,我忽然察覺不妥,轉身向正看著我遠去的丞相問道:
“爹,孃的房間在哪裡呢?”
“呵呵,你看老夫都糊塗了,你直走到剛才的大廳裡,找一個丫鬟為你帶路罷。”他看似愉悅地笑了笑道。
我又點了點頭,再向前走去,樊敖不是個簡單的人呀,用這樣的方法試探我是不是他真正的女兒,其實我是知道孃的房間在哪裡的,這一間相府於我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如果剛才我頭也不回地找到了孃的房間,丞相大概就會知道些什麼了吧?只是,對於自己的女兒,也有必要這樣試探麼?
隨著丫鬟來到了孃的房間,我敲了敲門,聽見裡面傳出丫鬟芸梅的聲音:
“誰呀?”
“娘,是我。”我自然地喊出口,不一會便看見了孃親自開啟了門。看見了我,她激動地拉起我的手,喃喃地喊著“小霜……”。我笑笑,把她扶了進房間,關上了門,再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後,我為她斟了一杯熱茶,然後道:
“娘,爹認了我作乾女兒,從今以後我便也是孃的女兒了。”說這話的時候,我心中倒真的有一絲久別重逢的喜悅。
“什麼乾女兒,你明明就是小霜。”娘卻不滿地皺了眉。我笑笑,繼續道:
“無論如何,以後我便能經常見著您、服侍您了。”
“小霜,你受委屈了。”聽了我的話,娘眼圈紅紅的,臉上卻綻放出一個笑容,她拍了拍我的手道。
“能在娘身邊就好。”我忽然感到鼻子有點酸,骨肉至親無論隔了什麼都是有感應的吧?與娘聊至了亥時,我看天色不早了便催促娘趕快休息。待娘在床上合上了眼睛後,我推門出去,看見了芸梅在門外候著:
“芸梅,好好伺候娘,如今天冷,房間要多添暖爐,可是一定要開窗通風,知道麼?”
“是,小姐。”芸梅點了點頭。我撥出一口白汽,再問道:
“知道大小姐以前住的房間在哪裡麼?”以防萬一,我還是問了問。
“過了這個院子拐右的第一間便是。”我點了點頭,慢慢往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走去。剛來到房間門前便發現門旁有一個小小的身影蹲著打起了瞌睡,我勾了勾嘴角,輕輕地拍了拍她。
“唔,誰呀。小……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揮手打斷她的解釋,這大寒天的,讓她候著也是苦了她了,我怎麼可能會計較。
“你是來伺候我的?”
“是的。”娘讓我繼續住在以前的房間,剛才讓芸梅去調配了一個丫鬟給我。我推門走進漆黑的房間,身後小小的身影立刻從懷裡拿出火摺子,點亮了房間的蠟燭。看著房間裡的用度擺設,我卻並沒有覺得多麼的熟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