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與我何干。”冰涼的語氣倒像是無關緊要。
“須知太子近日可是連番邀請,想要親眼見一見預定‘太子妃’。”
“我與他從未見過,立太子妃?簡直無稽之談。”
“你是未見過太子,但怎奈何其畫像早已掛在太子書房多日。”
“你的傑作?”
南宮引千笑而不答,只拱手道“微臣只先在這裡道喜了。”
“喜?”奴歌冷哂“何喜之有?我從未想過要做什麼後宮嬪妃。”
“哦?”南宮引千並無意外,反倒配合揚起眉梢來“那鳳凰姑娘的意思是?”
“我要實權。”冰涼的指尖緩緩摩挲在瓷碗邊,垂眸,默默看向飛簷上積雪被風吹拂下,飄飄揚揚落在酒碗裡化開“後宮的女子縱然位置再高,也不過是侷限在後宮而已,我要的,是加入朝政。”
“你可是女子。”
“女子又如何?”抬手端起落盡飄雪的酒碗湊到唇邊,她倒是滿不在乎“誰說女子不能參政?”
南宮引千忍笑“如今月扶,無人說。”
“所以……我所要位置,是————”
淡淡一聲,淹沒在唇語中。
…………
對面南宮引千卻是看的清楚,隨即驚疑復問“你確定?”
“為何不確定?”一碗酒緩緩入口,灼辣綿長,奴歌卻極為享受眯起眼睛,神態似是一隻得到滿足慵懶的貓。
“喏……”
‘嗒’一聲,南宮引千將不知何時自袖間掏出的面具擱置到石桌上,向奴歌方向推了推“既然你意已決,我便無言阻攔,正好,此物送你。”
一邊望天的奴歌緩緩收回視線來,瞧清桌上之物,瞳孔似有一霎緊了緊。
不過,那一霎閃過極快,令南宮引千幾度以為是自己眼花。“面具?”
“昔日,你遺落在落霞宮的。”
“如何得來?”
“那日去綁江美人時,無意順手一帶……”
“謝謝。”
冰冰涼涼兩個字呵氣幽蘭,聽不出真正感情。
素白比雪的指尖緩緩將面具拿起,摩挲半響,扣向自己面頰。
“這是紅淚最後遺留給你之物,希望你……”
“此仇,今生不忘。”
“很好。”南宮引千見提醒效果已經做到,便要起身來。
轉身之際,又瞧見那株被燒灰黑的桃樹,嘆息“要麼,我命人將它移走吧。”
“不。”
“留著它在這何其礙事?”又垂眸看了看枯死桃樹下,奴歌刻意命人安置在此石桌石凳“你就不怕惹惱太子,惹來禍患?”
“有你在,縱然惹惱太子又何妨?”
“呵,在下能得姑娘如此信任,真是不甚榮幸。”
奴歌抿唇,舉目看他靜默不答。
南宮引千轉身施展輕功,眨眼離去。
片刻後,再三確定南宮引千已經走遠,奴歌方才扭頭看向鳳欒殿西牆,不鹹不淡啟唇“還不出來麼?”
宛若碎玉聲線將落,但見紅磚西牆上,出現一道豔麗如血身影。
寬大的斗篷密密實實掩住周身,帽簷壓低,只留一道形狀優美的下巴,與一雙宛若白玉雕成的雙手。
這樣的形象,像是刻意引人視線,卻又不希望有人認出他來。
…………
“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出來見我了。”
抬手拎起剛剛開啟的酒罈,再度將瓷碗滿上,同時張唇,似是想要傳喚宮人再備一份酒碗,卻是話未出口,便被那人抬手阻止。
“我待會兒便走。”
“難得光臨一次。”
“只來看看你。”
奴歌倒也不執意留他,素手指了指剛剛南宮引千坐過的石凳,道“左相大人剛走,那凳子想是還有餘溫,不會太冰,你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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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斗篷人明明帽簷低垂,一雙眼,卻彷彿能穿透斗篷,看到奴歌噙笑無情無義模樣,旋即微微擰眉。
“偃月他……他近日鬧騰的厲害,三天前便開始絕食……”
“這關我什麼事?”彷彿一切盡了然,知曉眼前紅衣斗篷人與偃月關係,奴歌不見詫異,只高挑了黛眉,將視線垂落在石桌上“這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
“這樣的主意,不還是出自於南宮引千!”紅衣斗篷人似是慍怒,攏在斗篷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