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聲響,塵埃漫天。
剎那間,彷彿空氣中都有著熱浪洶湧滾來,撲面盡是灰塵硫磺刺鼻之味。
如此熟悉,卻本不應屬於這個世界的浩蕩……
是炸藥!?
奴歌慌亂收起手中染血綢緞,納入袖中,轉眸望向司凌夜方向。
聽到計劃之中的爆炸響亮,那人勾著唇角也剛好回過頭來。
奴歌驚愕,在看見對方嘲諷的視線之時,繼而詫異轉為自嘲。
是我這異世靈魂帶來這個世界的東西,如今竟被用來毀滅我心間所愛。
“歌兒以為,這經過百般考量升級的炸藥效果如何?”不遠處,那人袖手風輕雲淡而立,涼冷颼颼的笑。
“很好。”
“這只是小試牛刀,以後,這方面還要歌兒多加提點為國效勞。”
為國效勞?讓你來藉此一步步逼我殺我!?
她抬眼看向對面的他,復又垂下頭去“屬下自當盡心竭力。”
“還望你‘盡心竭力’用到正途,朕可不希望你是以此心血來計劃什麼無聊的‘逃宮’一類。”
“這種把戲自然只一次便夠了。”
“哦?”岸邊,正欲轉身走入船艙的司凌夜頓住,側身回過頭來戲謔看她“你忽然如此乖巧,朕倒是覺得不心安呢。”
“皇上又以為如何?”
“真讓朕惶恐你表象如此安然,暗地裡是不是計劃著炸了皇宮?”
“……”她冷眸,這笑話並不好笑。
輕舟悠悠,依次載著奴歌眾人駛向浮島彼岸。
正文 繼續為你效力?
奴歌很想揮手告別這恍若如夢的昨日,這美好如幻的曾經,可終究,自己做不來如此灑脫。
司凌夜此次親自出宮緝拿奴歌可謂一切從簡,只求速度不要皇家威儀。
是以,當奴歌被迫控制登上一艘只能容下六人小船時,奴歌方才明白,司凌夜是怎樣一個為求目的,不擇手段方式之人。
‘不擇手段’此刻用來形容司凌夜,並非貶義,而是‘褒’。
奴歌不得不承認司凌夜是懂得利用周遭一切,算計天下帝王的將才懇。
沒有象徵帝王身份的華麗畫舫,沒有鳴鑼開道,甚至沒有一絲屬於皇家的富貴金玉裝飾。
簡單輕木小船,若非知曉其底細,他人定然只當這是一行普通人,江湖過江之卿的手機小卒。
輕易用偽裝掩飾了自己的身份,且裝備從簡而精良,一石二鳥,皇族依舊是皇族,並未涉及江湖,而近日來徹底毀滅無憂的,沒有旗號沒有來路…讓…
不知情者,只會當無憂惹了江湖大門派,而遭遇滿門被屠。
江湖之人一直以為天高皇帝遠,實則卻不知,所謂皇帝,卻早已深入近在他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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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絲毫反抗,奴歌坐在簡易小舟之上,反剪的雙手得以被鬆開。
重新博得自由,轉身走出船艙身姿如風渡去船尾,視線大略凝望化為灰燼的無憂方向,眸低一片死寂空洞。
“怎的,捨不得?”
不知何時,司凌夜負手,早已悄然而立奴歌身側。
奴歌垂眸,轉而視線改為睇視波浪徐徐湖面,看著破碎的殘骸倒影,聲線如死水“屬下不敢。”
“不敢?”司凌夜眉梢一挑,忽然陰晴不定起來“又是這句‘不敢’!?其實你心底是早有怨恨的吧!為何不直言呢?歌兒你從來不適合說謊!!”
奴歌不語,她深知此情此景自己說也錯,不答也錯……左右權衡都是受罰,那麼此刻,為何不在瀕臨絕望之時,放縱自己最後一次?
何必巧言迎合他?
縱使他是風淵帝王,縱使他掌控著自己生死大權又如何?
自己既然連死亡都不怕,那有何故懼他!
奴歌抬眸一笑,飄渺莞爾。
“笑什麼?”
司凌夜忽然渡步到奴歌身後,雙臂自奴歌身後環住她“回答朕?”
“屬下只是笑,皇上既然坐擁天下江山,今時今日,又何須顧忌小小江湖?”
“顧忌?”
奴歌稍稍向前移出半步保持距離“難道不是?”
看出她小小動機,司凌夜冷笑不動聲色跟上“朕只是想掌控這個天下,可未曾想過,要與它對抗。”
奴歌頓住“你……”
“歌兒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