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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婉兒沒有接話,她知道即使武后再欣賞一個人,一旦觸犯了她,也一樣難逃死亡,這是婉兒從這麼多年所見所聞中領悟到的,想到此,她不禁偷偷看了眼那篇檄文,為它主人駱賓王留下了一聲無聲的嘆息。

“娘娘打算如何處置?”婉兒問道。

第九十八章 都亭

武后合上了檄文,對一旁的如月吩咐道:“待明日早朝之後,宣裴炎到貞觀殿來覲見。”

“是。”

因為裴炎和婉兒的努力,才將顯和他那個不安分的皇后請出了朝堂,武后也因此才能重新臨朝聽政,對此,武后雖未說過什麼,但心中卻是感激的。

只是後來,武后欲追封武氏先祖,裴炎以此舉簪越禮數,有損李唐社稷為由相阻止,武后的心中多有不快,雖未找過裴炎的是非,但追封卻還是如常進行了。

之後,再有大事,武后卻很少相問於裴炎了。

武后到底還是一個惜才之人,婉兒暗想到。

次日早朝,武后稱病未去,只有旦一人主持。

下朝之後,裴炎剛走出殿門,便被如月叫住了,如月低聲說道:“裴大人,太后娘娘有請。”

武后之所以做得如此隱秘,是不想讓人知曉自己暗召朝臣,而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裴炎顯得有些猶豫,但到底還是去了。

貞觀殿內,只有武后和婉兒,裴炎跪下行了禮,武后卻沒有讓他起身,讓如月將檄文遞給了裴炎,道:“裴大人,你看看這個。”

裴炎結果,仔細的看完了上面的字,武后道:“徐敬業在揚州起兵,劍指朝廷,哀家欲派大將前往鎮壓,只是不知道朝中哪位將軍能擔此重任,裴大人可有好的人選?”

裴炎到底是老臣,深得大臣們的擁戴,之前的事,武后心中雖不快,卻還是忍了下去,想要藉此機會給裴炎一個機會,推薦他的門生前往,也好化解了裴炎心中的不快。

誰知裴炎卻道:“太后娘娘,微臣認為,派兵前往只是下下之策。”

“哦?那裴大人認為什麼才是上上之策呢?”武后平和的問道。

裴炎不卑不亢的答道:“徐敬業起兵,打的是匡復李唐的旗號,這份檄文上也說得很清楚了,皇上即位許久,卻不能親政,一切事務均取決於娘娘您的意思,所以以微臣之見,只要娘娘您肯還政於皇上,他自然就會退兵了。”

“哀家臨朝聽政,這是先皇的遺詔。”

“可遺詔上說的卻是有大事不決者,均由娘娘定奪,而並非一切事務。”

婉兒抬眼看武后,發現她的手微微握成了拳,緊了緊,又鬆開了,道:“你的意思是說,是哀家逾越了禮制,才會有這場叛亂?”

裴炎不答,武后心中的不快更甚了,揮手譴退了他,方才重重的將手拍在了桌案上,而僅僅在兩天之後,裴炎便被捕下獄了,理由是他受先帝所託輔政,卻聞亂不討,只一心要求太后還政,必有所圖。

這個莫須有的罪名來自武三思,而那一紙詔書卻依然是婉兒的傑作。

婉兒鄙視武三思,卻也同樣鄙視著自己。

旦即位後,武后大量啟用武氏子孫,這其中最為得意的便是她兩個同父異母哥哥的兒子,武三思和武承嗣,朝中大臣明白了武后的心思,便開始巴結起了這兩位朝廷的新貴。可婉兒卻是打心眼裡看不起他們,卻也不可避免的要和他們產生某些共鳴。

就在婉兒還在苦苦思索著救裴炎方法的時候,武后的另一道旨意也下來了。

十日之後,斬裴炎於洛陽都亭驛前街,一切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進行著,讓婉兒也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了。這樣的判決顯然不會是武后的意思,又是武三思,那個被稱為武氏家族中最‘傑出’的男人。

就在裴炎被斬的前一天,婉兒去見了他最後一面,便也有了那次推心置腹的談話。

獄中只有婉兒和裴炎,婉兒的手中拿著武后的手諭,遞給了裴炎,裴炎接過,卻沒有開啟,道:“狼子野心,世人皆知,不看也罷。”

“太后娘娘先後廢黜三位皇子,大力提拔武氏子孫,用意不言自明,大人又何必如此動怒呢?”

婉兒說出這樣的話,倒讓裴炎有些吃驚,但念及上官家和武后的淵源,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了,只是憤然說道:“太后和當年的呂氏走著一樣的路,看來這大唐的江山很快就要易主了。”頓了片刻,裴炎嘆道:“只是我沒想到的是,先皇會讓娘娘監國。”

“為什麼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