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狀況,岑羨知的臉上一陣陣躊躇委屈,怎麼好像被自己欺負了似的?天驕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趕緊陪笑著說:“怪我怪我,一喝多了說話就沒正形。岑大人,其實我逗你的。”
“紀小姐你不生我氣?”
“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天驕說著和岑羨知站立在一處,“當初我被人陷害蒙塵,紀家遭難,若非岑大人你出手相助,我的性命恐怕早就斷送在刑部大牢了。皇上那邊多虧有你陳請,倘若你藏有半分私心,我也早就身首異處。說起來,你是我紀天驕的大恩人哪!”
天驕說完俯身便拜。岑羨知一驚,忙雙手相攙,連稱不敢。
天驕又打趣兒他,“你不叫我拜你是因為顧忌皇上吧?我和你之間可只論朋友,不論其他。”
“就因為拿紀小姐你當朋友,我才不能受你的禮。”岑羨知流露出愧疚之色,“你說我當初闖宮為你求情沒存私心,其實我還真是存了私心的。我自從當了這大秦第一捕快,便沒有辦錯過一件案子,也沒冤枉過一個好人。可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冤枉了你,還自作聰明當了紀明宣手裡的槍。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向皇上替你喊冤,好盡力減輕我的罪過呢?”
“當初的事情怎麼能怪你,即便紀明宣不找你也會找其他人,你一時疏忽才會被他利用,而他則是甘心情願被軒轅沐風利用陷害我和紀家。”
“實在想不通,為了一個貴君的名位,竟可以毀掉自己的家族。紀明宣就算再痛恨薛老爺,卻畢竟姓紀,難道他那樣做就對得起紀家的列祖列宗了?”岑羨知幾次三番不稱呼紀明宣為貴君而直呼其名,顯然也是對紀明宣的人品十分憎惡。
天驕回憶往事,輕聲嘆了口氣,“所有兄弟之中,我自認為與他感情最好。爹爹總是不喜他,可他卻能得母親的歡心。你說得對,即便他有種種理由,即便是貪戀榮華富貴,卻也不該為了報復爹爹就倒行逆施,毀掉整個家族。兄長們何辜?明哲何辜?一大家子人又何辜?對了,這幾日當著赫嶸她們的面我不方便問,你且把當日宮裡的事情細細講給我聽。赫嶸只告訴我說明哲被賣出宮去,幸好得了皇上與你們的搭救,卻沒和我說具體緣由。”
“這本是後宮的是非,皇上對紀四公子有些好感,紀明宣妒嫉紀四公子,又處心積慮要查出雲紋龍佩的下落,因此便施了毒計。” 岑羨知將來龍去脈撿要緊的講述了一遍,後又補充道:“紀四公子蒙皇上恩典得到了妥善安置,你也大可放心,我瞧著紀四公子應該是個還有後福的人。”
“你的意思是皇上對明哲他。。。。。。”見岑羨知點點頭,天驕瞭然,“也難為皇上這樣費心安排,明哲算是脫離苦海,只可憐爹爹他們在浣衣局受苦,我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你且寬心,經歷種種,皇上對紀氏早就有所提防。浣衣局安插了數名可靠的心腹,定能確保薛老爺等人平安無事。”
“這便最好。”有了岑羨知這番保證,天驕心裡略好受了些。然她仍惱恨道:“只可恨紀明宣太心狠手辣,爹爹縱然有對他不周的地方,也好歹養育他二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虧我一直將他視為親哥哥,即便發現了他與李叔的秘密,也沒有聲張,還主動替他隱瞞。”
天驕口中的李叔便是紀明宣的生父李閬。岑羨知冷笑道:“你可知紀明宣作繭自縛,他以為扳倒了紀家,他親生父親就能當老太爺享清福了。誰知君太后比他狠毒決絕,李閬就為著紀明宣冊封貴君反被賜死,紀明宣為此還跑到君太后面前大鬧了一場。”
由於受鳳霆筠之命監視與調查紀明宣,岑羨知對紀明宣的事情也算得上了如指掌。
天驕神色一諳,“罷了,他這是自作自受,卻可憐了李叔。”對於李閬,天驕恨不起來,只覺得可憐。沉默片刻,天驕又道:“咱們不提他了,我方才正說要謝你,你卻東拉西扯,叫我把正事兒都耽擱了。”說完又俯身再拜。
岑羨知這次扶得晚了,天驕的膝蓋已然著地。岑羨知很是驚慌,見託不起天驕的身子,索性也跪了下去。岑羨知苦著臉,“紀小姐,如今你身份不同往日,動不動就跪,我實在承受不起。”
“岑大人,我這一跪是有充分理由的。你冒著風險找到我的時候正是我被夏殷煦哄騙的心灰意冷之際,若沒有你告訴我一個截然不同的真相,又幫我籌謀出路,我註定自暴自棄,斷不能再有今日。況且行宮內遊船上都是你護我周全。你反覆救我幫我,我當你是救命恩人,良朋益友,所以才必須拜上一拜。”
天驕說完,規規矩矩給岑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