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汐羽端著兩大盤熱氣騰騰的餃子走了過來,夏明珠跟在後面,手裡拎著一罈子噴香撲鼻的好酒。
四人每人倒了一碗酒,陸赫嶸提議眾人乾杯,待喝完了不由笑道:“想不到有生之年,我、天驕、慕容妹子還能坐在一起喝酒,要是百里那傢伙也在,真可謂四角齊全了!”
“正想問你,百里如今好不好?”天驕和慕容汐羽都挺關心百里夕的近況。
陸赫嶸的嘴角勾起一絲濃濃的笑意,“好!好得很!你還不知道吧,這丫頭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把家中那些美侍都遣散了,還叫她母親給她娶了個比她大三歲的醜夫,終日裡獨守著這一個丈夫不算,還時常打抱不平、扶危濟困,簡直快蓋過岑大人在京城的好名聲了!”
“你怎知人家的夫郎貌醜,你見過不成?”天驕含笑瞪了陸赫嶸一眼。
陸赫嶸笑嘻嘻的,“我雖沒見過,聽人議論卻不少。而且百里如今出息了,去考恩科竟然也中了武舉,她娘樂得逢人便誇自己生了個好女兒。”
“這樣說來她果真改變了不少,有機會我可要和她多喝幾杯。”浪子回頭金不換。慕容汐羽舉起了酒杯,“既如此,為了百里妹子,咱們再乾一杯!”
“乾杯!” ~
一百六十六 月影
或許是多喝了幾杯,天驕踏著月色在破廟外的小樹林中散步。她的步伐很舒緩,仿若並非身處一觸即發的大戰前夕,而是身處幽靜恬淡的世外桃源。
背後有腳步聲漸漸近了,“你倒是悠閒,怎麼傷勢都痊癒了嗎?陸小姐她們也真是的,竟都不知道勸著你些。傷剛好點就喝酒也不怕傷身!”那人嗅覺很靈敏,聞到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酒香,就知道天驕喝了不少酒。他的語氣夾雜著隱隱的惱怒,更多的則是擔憂與關切。
天驕回眸一笑,“有什麼關係呢?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她殊不知她這一笑在朦朧的月光下閃爍著嫵媚的光華,緋紅的臉頰神采奕奕,竟晃得來人一時半刻臉紅心跳移不開眼。
沉靜的月色好似一條銀練鋪就了兩人的相通之路,斑斑點點的銀白色瑩光搖曳著夏夜的樹枝,蔥綠的樹葉月影隨風吹著盪來盪去,當真說不出的別緻情趣。
見來人久久不作聲,天驕朝他走去,“你怎麼不言語了?”
來人恍然一怔,隨即微微躬身道歉,“是我失言了,但我並非存心掃紀小姐的好興致,只是皇上命我前來保護和照顧紀小姐,職責在身,不得不多提醒一句。”
“怎麼岑大人只是因為皇命難違,就不能把我當作朋友關照一下嗎?”天驕有些耍無賴似的湊近了岑羨知。四目相對,眼前的人的確是岑羨知,如假包換。
可能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過貼近,岑羨知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紀小姐說笑了。” “我的樣子像開玩笑嗎?”天驕輕輕哼了一聲,“我知道我名聲不好,不配跟岑大人交朋友。”
“我可絕對沒有那個意思!你千萬別生氣呀!”面對天驕忽然冷淡下去的口氣,岑羨知顯得很慌張。他承認,他起初的確以為天驕是紈絝惡女,所以才厭惡她並處處針對她。可當他得知她其實是冤枉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落入了別人的圈套,而她根本就是一個重情重義善惡分明的好女子時,他早就放下了對她的偏見和芥蒂,甚至還因為愧疚等原因生出了別樣的感情。
他已經不再厭惡她,甚至內心深處還越來越掛念她,越來越敬佩她。從未經歷過男歡女愛的岑大總捕並不曉得這算不算男女之情?但他清楚地知道,只要事關天驕,他都會特別緊張、特別慎重,生怕錯過一丁點兒、遺漏一丁點兒。當天驕身世曝露時,岑羨知驚愕地發現天驕竟然是皇上失散多年的親姐妹。那可是金枝玉葉、天之嬌女呀!他原本躁動的心更是愈發不安起來。
在認識到自己曾經的偏見固執給天驕帶來過巨大傷害後,岑羨知再也不願看到天驕因為自己而不開心。或許是關心則亂,或許是自己真的太不善言辭了,那樣責備的口氣純屬無心,自己其實真的只唯恐她喝酒傷身,一時有些著急罷了。岑羨知被天驕誤會,此刻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巴掌。他能感受到天驕停留在他臉上的目光,但他有些不知所措,不懂得該如何辯解才能說明白真實的心意。等等,難道真的要告訴對方自己其實很關心她嗎?
就在岑羨知前思後想糾結無比的時候,天驕也察覺出岑羨知的不對勁。這並非一點點不對勁,而是太不對勁!她方才不過藉著醉意與岑羨知調侃幾句。換作以往,岑羨知早就夾槍帶棒地還以顏色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