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彷彿要噴出火來。
他久久凝視著面前這個憤怒的女孩,最終長長地嘆了口氣,緩緩拔出了腰上的劍。
無數道凌厲的劍光頓時在熾熱夏風中激烈搖晃,瞬息間,房間裡的一切已被砍得辨不出本來形狀。逐漸熄滅的晃動火焰,將兩人的影子狂亂投射在牆壁上,滾燙的汗水順著額角不停地流下,兩人身體上漸漸都劃出了無數擦傷。
真是叫人想不到,一年前初次相識的一幕,竟以這種方式重演。這個任性的女孩,她真的以為自己的劍術能打敗他嗎?想到這裡,蘇偙不禁苦澀一笑,微微嘆了口氣,用力一揮劍。
一道刺目寒光後,冰冷劍鋒已接觸到了她頸脖的面板上。
赫拉迪蒂不禁渾身一顫,漆黑的眼裡頓時流露出了恐怖之光。他的身體也不由一震,突然間迅速把劍收了回來,又向後退了幾步。
他在讓自己?憤怒的火焰一下{炫高{書漲{網,她立即咬牙切齒地斥道:“無恥的叛徒,我難道要你同情!”
同情?蘇偙再次苦笑了,他沒有回答,只是繼續接擋她那來勢洶洶的劍。
手中的劍越來越沉,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汗水彷彿要蓋住視線一般。赫拉迪蒂驚恐地抬起頭來,一個念頭突然如電光般在她腦海裡閃過:“如果我無法打敗他,那他會殺了我嗎?”
是的,他背叛了自己,他效忠的物件不是自己,那他就是敵人!他會殺了自己的!而她絕對不能被他殺死!絕對不能!
一道幽暗的光迅速閃過眼底,她緊緊咬住蒼白的嘴唇,故意將半個身體湊到他的劍鋒上,當他的劍即將碰觸到自己身體,又準備慌忙縮回的時候,她立即用劍狠狠刺傷了他的手腕,一道深深的傷口馬上出現在蘇偙手上。他手中的劍不由一鬆,伴隨著頭頂那聲震耳欲聾的雷鳴,掉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他慌忙準備拾起劍來,只見那柄冰冷得刺骨的鐵劍,悄無聲息的,卻又狠狠插入了他的胸膛。
逝去的一切(3)
風的凜冽氣息迎面撲來,四周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他可以感到腳下亂石嶙峋,身體不斷摔倒,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這是哪裡,我在哪裡……他迷茫打量著陌生的四周,又繼續跌跌撞撞向前走去……
這是哪裡?清澈見底的湖泊,茂密無邊的蘆葦叢……這景色多麼熟悉!啊,是他的故鄉法尤姆!他依稀看見一個男孩的背影,男孩走向了附近的一群孩子,對他們說:“我們能一起玩嗎?”那群孩子打量著他,立即發出了歧視的笑聲:“瞧那個刺青,是麥德查人的小孩!”“看那骯髒的膚色,你也配和我們玩?”“走開吧,你不是埃及人!”
男孩的拳頭握得越來越緊,他發出了憤怒的叫聲,狠狠將他們打翻在地。然而,他卻沒有因為打架勝利感到高興,而是哭泣著跑到湖邊,用沙子拼命擦著身體上的深色面板,直到擦出道道血痕。他看到了那男孩倒映在湖面上的臉孔,原來,那是七歲時的自己!
這又是哪裡?這次看到的又是什麼?啊,是他剛從軍隊休假回來,興沖沖地回家探望母親,那個時候他多大?十五,不,是十六歲。
“是你,帕里布森?”當他推開房門後,卻不見母親那熟悉的身影,只見父親昔日在軍隊裡的戰友,不禁奇怪起來。“蘇偙,我心愛的孩子,我是多麼想念你!我聽說了你在軍隊的出色表現,我是多麼為你驕傲!”帕里布森伸出手來,準備擁抱自己。看到這個不速之客,他驚訝極了,因為自從父親死後,帕里布森已有多年沒有來過他家。他不解地望了帕里布森一眼,問道:“你來做什麼?”
一絲奇怪的笑容突然出現在帕里布森嘴唇上,他緩緩講道:“從幾百年前起,我們麥德查人就效忠於埃及法老。但我們一直都沒得到過真正的信任,法老把我們當作他的狗使喚,埃及人瞧不起我們,無論我們立下了多少功勳。你父親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不是你呆在軍隊裡,就連你母親的生計都會成問題。”
“帕里布森!別說了!”聽到這件痛苦的往事又被提起,他不由憤怒地制止了帕里布森,“如果你今天來就是想說這個,那就請你出去!”
他用那混濁的眼睛興奮地望著自己,繼續古怪地笑著:“庫施總督尤普特有個偉大的計劃,這計劃能改變我們麥德查人的地位與命運。我已經非常榮幸地加入了它,現在我奉他的命令,要為這一計劃尋找一個必不可少的人。你很年輕,很強壯,又很聰明,而且沒有任何叫人懷疑的背景……”
“帕里布森!我不想知道你的計劃,也不想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