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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案桌上一指,“把玉璽拿過來,替朕擬旨。”

黃浦耳朵動了動,嘉寧帝瞥了一眼,沉聲吩咐:“傳旨下去,因大理寺卿裴沾身體抱恙,朕特命大理寺少卿任安樂會同兩相共審科舉舞弊案……”

黃浦猛地抬首,神色激動。

嘉寧帝哼了一聲,拂袖繼續道:“高興什麼,你們只有一日時間,若在明日還查不清此案,大理寺上下官員的官帽,連同任安樂的朕一併摘了!”

“陛下,臣願相信任大人……”

“連青龍鍾都敲了,朕可沒有懷疑黃卿對任安樂的信任!”嘉寧帝涼涼打斷黃浦。

黃浦面色尷尬,頭磕在地,惶恐道:“陛下,臣實在不忍心赴京考子千里奔波,到頭來鏡花水月滿頭空……”

“罷了。”嘉寧帝嘆了口氣,“你下去吧,朕準大理寺一眾官員旁聽明日審案。”

“謝陛下。”黃浦大行一禮,退了出去。

“趙福,宣旨,就在朕的書房外面宣。”

安靜的上書房內,嘉寧帝的聲音格外冷冽。

趙福低應一聲,起草完聖旨印下玉璽走出上書房,大聲宣讀完後才轉交內侍副總管將聖旨送往大理寺。

“侯爺,陛下說舞弊案交由任大人審理,待有了結果,陛下自會定奪,請您先回侯府。”

他沒有錯過忠義侯錯愕的神色和古昭儀癱倒在宮娥上的身影。

忠義侯古寬面色難看,仍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趙福嘆了口氣,忠義侯到底是跋扈太多年了,這件事鬧得如此大,居然還敢眾目睽睽之下藐視諭旨仍舊跪在上書房外。

青龍鍾被敲響,一屆考生跪滿了重陽門,一府官員聯名上書,任是誰都知曉大理寺手裡是有了確鑿的證據,古奇善不過是受了試題,最重也只是剝了爵位繼承權,難動忠義侯府筋骨,可你忠義侯卻如此不諒上心,對天子而言,這不是以功挾恩恃寵而驕又是如何?

又等了片刻,待到重陽門考生離去的訊息傳來,趙福才重新走進上書房輕聲稟告:“陛下,侍衛來回,說是考生謝過陛下洪恩,已經散去了。只是……忠義侯還未起身。”

“不用管他,他自然會起。”嘉寧帝剛緩的面色一沉,冷哼:“仗著西北軍權大握便如此猖獗,他古家的臉面是朕賞的,如今竟用來挾恩!”

“陛下息怒。”

嘉寧帝擺手,眼眯起,神情莫測,話語意味深長。

“古家跋扈已久朕早有聽聞,只是這個任安樂……竟能惹出這麼多的是非來,朕如今當真有些遺憾錯過了她上次的入宮覲見。”

日落黃昏之時,擠滿了街道的百姓終於等到了自皇城頒下的旨意。

沒有雀躍之聲,只剩下如釋重負及眼中的殷殷希冀。

待看到大理寺張貼出來的府文公告第二日辰時過堂,百姓才相攜散去。

深夜,在大理寺坐鎮一整日的任安樂翻看完黃浦留下的卷宗,領著苑琴在街上閒走。

“小姐,明日左右相與小姐共同審理,怕是不太輕鬆。”

深夜的帝都街道格外冷清,苑琴疾走兩步將隨身攜帶的披風系在任安樂頸間,柔聲道。

“若非大理寺上下舉薦,再加之民心不可違,審案一事絕不會落在我頭上。朝廷以左為尊,皇城裡頭的那位怕是想讓我跌個跟頭,他老人家也好出口氣,不花銀子看場笑話。”

任安樂輕笑,聲音落在耳裡倒有幾分閒散隨意,與往常現於人前的霸道冷冽隱有不同。

閒談間,兩人不知不覺行至一條清冷荒涼的街道。

這條街道很是寬廣,兩旁建築典雅華貴,道路盡頭,一座古樸大氣的宅子安靜屹立,宅前石獅斑駁,紅漆剝落,像是荒廢已久。

幽暗昏黃的燈光下,即便隔著百米距離,尚能依稀感覺到曾經的榮華繁盛。

“那是哪家府上的宅子?”

兩人頓足,任安樂抬首,悄然問。

“小姐,當年太祖榮寵帝氏一族,曾將皇城中的一整條街道賜給靖安侯用來修葺宅邸,想來便是此處,這應當是曾經的靖安侯府。”

苑琴的聲音在深夜的街道上格外清晰,不知為何,落在耳裡竟有冷寂之感。

任安樂遙遙望了一眼遠處荒廢的靖安侯府,低聲應了聲‘哦’,神色沉靜,轉身離開。

圓月下,絳紅的披風拖在地上,映著慢慢遠走的身影,肅冷鏗然。

第二日,辰時將近。

自立國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