僂的左相看去。
“卿……可怨憤於朕?”這是今晚嘉寧帝對姜瑜說得第一句話。
左相精神一振,像是看到了盼頭一般,聲帶惶恐,“臣不敢。”
“哦?”嘉寧帝的話涼幽幽的,帶著一絲兒冷意,“那你說,朕該不該怨,該不該憤?姜瑜,你有幾個腦袋,你姜家有幾族人命,你真當朕捨不得一個皇子,被你拿捏在手裡擺弄不成!”
左相呼吸一滯,話噎在了喉嚨裡,觸到嘉寧帝森冷的目光,伏在地上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突然一個激靈,磨著膝蓋湊到嘉寧帝面前:“陛下,臣有罪,臣大罪啊!臣一時糊塗,才會做下這等錯事,只望陛下看在老臣幾十年忠心耿耿的份上,給姜家留個根,老臣來世為陛下做牛做馬,報陛下今世知遇栽培之恩啊。”
左相哽咽難言,頭磕在地上,一聲聲悶響,聽得著實駭人。
嘉寧帝沉默的望著地上老淚縱橫追隨了半生的老臣子,半盞茶後,待他頭上一片青紫時才突兀開口,“姜瑜。”
左相一怔,被這冷冽之聲一喝,抬頭。嘉寧帝看著他,半點情緒也沒有,“你這條命,朕給你留著,什麼時候拿去,朕說了不算……由你自己決定。如今朝廷多事之秋,你若能輔佐得當,朕會賜你一個終老。”
左相臉上露出感恩戴德的神色,深深埋下頭,“陛下洪恩,老臣必以死相報。”
嘉寧帝看他這副模樣,眼底劃過一抹譏誚。若倒退個二十年,他倒是不懷疑姜瑜的話,如今……能有個三分真,便算是好的了。
“好了,你回府吧。”嘉寧帝擺手。左相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躬身往後退,至門口時,突然傳來嘉寧帝微冷的聲音,“朕昨日頒了旨意去西北,讓小九去安化城守著,他還小,可以學學他皇兄,多歷練幾年,兩三年內就不必回京了。”
安化城在西北邊緣處,遠離軍權中心,陛下這心,也太狠了些。
左相身子抖了抖,應了聲‘是’,退了出去。
趙福立在門外,倒是一點也不詫異他會完好無損的走出來,笑著走上前,扶著左相往石階下走,絮叨叨的念著,“相爺,陛下心底到底念著舊情,您日後別再讓陛下寒心啦。”
左相聽著,一個勁的嘆氣搖頭,嘴裡說著後悔之詞,下了石階,他推了趙福的相送,笑著讓他回去服侍嘉寧帝。待趙福笑呵呵的身影消失在石階盡頭,入了上書房,那一聲‘吱呀’的關門聲落入耳裡,他才陡然洩了心神,癱軟的靠在石牆下,不停地喘息。
嘉寧帝剛才對他是真的起了殺心。也難怪,他一介臣子,妄圖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