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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打了個哈欠,把頭重重朝他肩上一倒。

“困了?”

“恩。”含糊的聲音傳來。

“那就睡吧,等到家了我再叫你。”

身後沒了聲息,韓燁卻覺得揹著的人整個都壓了下來,想必已是熟睡狀態。他勾了勾嘴角,一步步走著。

安寧苑書和歸西一身泥汙的從洞口躍下,沿著小溪走了半晌尋到山谷裡時,正好瞧見了這麼一副光景。

三人停的突兀而驟然,所有的擔憂憤慨驚喜在這一瞬間,都被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裡。

月色下,太子唇角帶笑,神情寵溺的揹著身上的女子,一步一步走在小溪旁。他眼底有著從未見過平和安然,滿足恬淡,生生隔出了兩個世界。

很多年以後,歸西都記得這個夜晚。

他曾經效忠了七年的太子,威嚴冷漠的大靖儲君。

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揹著他心愛的女子,走了整整一晚。

晨曦微明的那一瞬,韓燁立在溪邊,偏過頭,背上的人睡得安詳而愜意,他抬眼朝破曉前最後的夜空看去。

其實世界是黑暗的也沒什麼不好,至少白天不會來臨。

他嘴唇動了動,聲音極輕極緩。

“梓元,時候到了,我們該回去了。”

第七十四章

車軲轆轉著的聲音嘈雜落耳,不時有歡欣喜悅的請安聲此起彼伏,遠不是這大半個月來她習慣了的安靜祥和,任安樂眼閉著,被擾了好眠,忍無可忍胡亂摸了個東西扔出窗外。

“韓燁,給本將軍安靜點兒,走遠點拾柴火!”

這一聲霸氣十足,正常行走的隊伍陡然停滯下來,護衛著太子御攆的禁衛軍目瞪口呆的望著地面上摔得清脆響打著旋的御供景窯紅瓷盞,一時無措。

就算裡面躺著的那個是上將軍,這話怕也太過驚世駭俗了!

半晌,御攆車架上露出個腦袋,正是禁衛軍副統領張雲,他朝四周的將士看了一眼,輕輕咳嗽一聲,“殿下有旨,眾人噤聲,慢行上路。”說完腦袋便縮了回去,安心做他的馬伕。

眾將面面相覷,對視一眼後收緊嘴,提馬前行,連呼吸聲也給緩了下來。

不少將士雖肅穆端嚴,卻總忍不住朝馬車裡投上幾眼,心底偶爾感慨一句。

做上將軍能做到這般地步,任安樂還真是開了雲夏君臣之別的先河!

馬車裡,韓燁看著如來時一般睡得昏天暗地的女子,就著孤零零剩下的一小杯參茶,垂眼翻書,藏起眼底的無奈。

他揹著她在谷裡走了一整夜,那三個倒黴的也跟著站了半宿,清早他喚醒任安樂時,她只是垂著腦袋掀開眼皮子看了他們一眼,回了聲‘哦’,然後又接著睡過去了。

任安樂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豁達坦蕩……也是最沒心沒肺的姑娘。誰對她上了心,輸的不是一時,是一世。

黃昏之時,許是‘嘎吱’的聲音實在刺耳,任安樂不情不願睜開眼,抱著被子盤腿起身,對著丰神俊朗一身貴氣的韓燁瞅了半晌,一出聲,嗓音有些乾澀:“我們出谷了?”

韓燁挑了挑眉,還未答,守在外面的苑書聽得聲音,風風火火掀開簾子,眼底含著兩包淚,聲若銅鑼,“哎呦餵我的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您上山時是怎麼答應我的,您要是死了,咱們一大家子可要靠誰去啊,這馬上就要入冬了,咱們全府上下連件棉襖都還沒買上……”

苑書嚎嗓子的功力精進了不止一點半點,倍兒清脆,一時間車隊前後百米聽得那叫一個清楚明白。禁衛軍將士面色古怪,臉漲得通紅,若不是怕壞了殿下的旨意,恐早就笑破喉嚨了。歸西抱著一把劍隨在最後頭,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丟臉,乾脆捂住了耳朵。

馬車裡,熱鬧了一陣後是詭異的安靜。任安樂施施然裹著纖薄的棉襖坐在角落,託著下巴,待苑書嚎完了,才不慌不忙懶洋洋道:“苑書,我還沒死,你這是嚎喪呢?”

苑書被噎了個慘不忍睹,頓時委屈起來,一臉悲憤,“小姐,您的功夫……”

一直垂首看書的韓燁突然抬頭,朝苑書輕飄飄看了一眼,可憐的姑娘被嚇得一哆嗦,忙捂住嘴,小媳婦一樣退了出去。

“再過一日便是京城,我讓趙擎先回京稟告,入京後你便回將軍府休息,過幾日再上朝聽政,至於五城兵馬司之位……待你的傷好了,我再向父皇請旨。”韓燁略顯平淡的聲音傳來。

這是要暫時解她的兵權?任安樂眼底有幾分玩味,‘哦’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