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8部分

更有賈家金陵各房,以往不光藉著國公府的威名,更因依傍平王而在江南多有欺行霸市、欺男霸女之事。

這些事情,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便成了不少摺子放在景仁帝的御案上。待到將寧榮二府所有男有官爵女有誥命的封賞全部收回,只留下賈母的誥命未動,且命北靜郡王協同錦衣府抄家的旨意發下的時候,賈府之敗,已是無可挽回。

不過明發的旨意裡,賈家的罪狀於寧國府處大書特書,賈珍以下從當初氣死賈代化開始,直到太妃國喪期間仍舊歌舞不斷,細細描畫;於榮國府處,二房裡賈政自己受人挑唆誣告忠良自是一罪,其妻王氏在甄家抄家之後私自藏匿甄家財物又是一罪,大房裡,賈璉那些干涉官府的種種行事,無論是逼死守備之女還是耍弄尤二前夫,經查實都是其妻王氏私自所為,而那些放利之事,也是其妻王氏與賈政之妻合謀而為,賈赦和賈璉只有個失察的名兒罷了。

至於用了甄家的銀子蓋大觀園,金陵各房曾用平王之名威壓於民之類,既然坐在皇位上的就是當初的平王,大觀園又是蓋給他的妃子的,旨意裡自然一個字兒都沒影兒就是。

自然這些罪名乃是抄家、審案之後方定下的,在抄家那一日,賈家闔府上下只是惶恐。唯有一樣讓賈家稍感安心的,就是和錦衣府一起來抄家的,乃是北靜郡王,從賈母往下,都道平素賈寶玉和北靜郡王甚好,北靜郡王又素來有個賢明的名聲,唯盼北靜郡王能稍稍緩解自家。

不料水溶正是憋著氣來的,錦衣府負責的石聰還吩咐那些差役要好生檢點,便是內宅是查抄的重點,也不能肆意擅為等等。水溶卻只道一切皆有國法,不必徇私就是,更讓被拘在堂前的賈赦、賈政、賈寶玉等人心寒。

水溶轉贈給賈環的珠串惹出的是非,經由徒行之轉述,知道賈環因此被逐出家門,現在和被髮賣的生母趙氏一起,住在林府在西山的別院承澤園裡。徒行之只道這次賈環之事,林叔那裡很是不高興,又是你以往和賈寶玉最好,這回抄家,你若不好好做,以後就別擔著“深得聖眷”的虛名兒了!

水溶畢竟是個郡王,石聰也不好太駁他的面子,見北靜郡王既然發了話,便對自己帶來的錦衣府的各個頭領略一點頭。那幾位見石聰點了頭,便帶著差役四散奔出,只將各個院子裡不論女眷男丁,一概趕到一處角落,又分兵把守,個個如狼似虎,預備將這百年之家的金箱籠銀衣櫃細細翻檢。

賈赦、賈政、賈寶玉等都被拘在正堂的院中角落跪著待押,石聰陪著水溶自在正堂敘話。卻是賈府各處哭喊聲震天,正在熱熱鬧鬧之際,賈赦思忖半晌,總算鼓起勇氣,衝到正堂之前,跪下哭叫道:“罪臣老母已年過八旬,聖上也不曾奪了她的誥命,還請兩位大人開恩,萬萬讓罪臣老母所在略安生些……”他還要說些諸如“讓丫鬟小廝們將箱籠抬出以供查驗”之話,卻立時被人拿布頭堵了嘴,又有兩人架起他拖行幾步,仍舊按倒在賈家幾個成年男丁處一起候著。

石聰身為錦衣府的人,抄家之事經過不知凡幾,聽了賈赦之言,這等犯官的哀言他聽過不知道多少了,毫無動容之意。水溶內心本有些憐憫,可轉念一想,想起了徒行之的言語,又見石聰並無動向,也只好當作沒聽見。

兩人既然並無言語,石聰帶來的錦衣府指揮使見了,便對著賈家男人道:“誥命又如何?八旬又如何?若不是你們這些兒孫不孝,現在又何至於怕驚動老人家?何況聽聞你們最講孝道,說不得,只怕有些東西是藏在老太太那裡的吧?”

說著那指揮使一揮手,招來兩個千總,吩咐道:“你們帶著人,去後邊主院好好探查一番。對了,人家是老誥命了,經不得嚇,可要仔細了!”雖是說著“仔細”,可那帶笑的狠厲神情,讓賈赦、賈政更覺哀痛。

兩個千總道了聲奉命就要離去,卻被一隊從外入內的同僚堵了門,更有人邁步進了門,只道:“史老封君之處,本官倒要看看哪個敢擅動?”

石聰和水溶在正堂遠遠見了一隊錦衣府的兵士簇擁著兩個人進了門,水溶見林海頭戴白玉冠,身上並未穿官服,通身並無旁的配飾,只在腰間掛著一柄寶劍,身旁陪侍的竟是錦衣府的大統領王金利,初時心中滿是疑惑。水溶只在年少之時為了告知父喪而參與的大朝會上經過林海的身側,此後他在家守孝,景德帝也不曾讓他上過朝。待到景仁帝登基,水溶時常上朝的時候,林海又在揚州為官,兩人竟不曾打過照面。水溶尚在疑惑這人是誰,石聰卻似椅子上有釘子似的立時蹦了起來,躥到了林海和王金利的面前。

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