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雖不是什麼珠玉珍玩,卻是一片心意云云。
賈元春自從選秀分到了平王府,她本來只想著能陪侍在徒行之的身邊就好。平王府裡,元春不過是個新進的女史,自然比不上王妃的尊貴,她也知平王不過是個閒王,自家的榮辱並不能完全繫於自身,便老老實實低頭做人。平日裡,徒行之對她與旁的侍妾也沒什麼不同,不過兩人終究有個共同的秘密,有時徒行之心情不好,於王妃處不好開解,便到元春處歇下,到讓平王府裡的女人對賈元春很是另眼相看。
卻是徒行之從平王變為皇太子,又不久就登基為帝,元春的身份水漲船高,先是按例晉封為太子良娣,等徒行之登基之後大封后宮,太子妃自然成了皇后,妃位和嬪位上,除了幾個孕育過皇子和公主的,便只有元春一個是不曾生育而得了嬪位的。後宮與前朝皆有人家細細梳理,只道景仁帝原先為平王時,妻妾都是出身詩書之家,只那次選秀時,由景德帝賜了幾個世家之女。此番既然登基為帝,雖說老世家日益衰落,可畢竟人多勢眾,一時片刻的皇家還離不了,優容賈氏這樣的世家之女居於高位也屬自然。
元春自己也知道,若徒行之還是平王也就罷了,自己不過是個閒王侍妾,不用負擔太多,可既然已經住到禁宮裡了,就不能再只為自己一人考量。賈家如今能拿出手的只有父親賈政一人,自己在這宮裡好了,家裡人也能跟著好,萬幸嫡親的弟弟寶玉是個生來就有大造化的,只盼著他將來能有所成,也好讓自己在宮裡不用那麼辛苦……
可她這裡步步驚心,家裡人卻總是給她添麻煩。
有一日徒行之到她這裡來,板著臉說了幾句兄弟孝悌的話,讓她心中惴惴,千方百計打聽了一番,花了不少銀錢,方才從戴權那裡得了些首尾。原來是林憶帶著賈環過去襄王府找徒七玩,卻正好趕上徒行之也在王府,雖是徒行之抽身走了,嗣後卻從林憶那裡知道了賈環的處境。原本這也不過是世間常事,徒行之卻聯想起自己的過往來,母親身份低微、不受父親寵愛的孩子,便是皇子又能如何?若不是遇上林叔,我又會是個什麼樣子?賈環雖是螻蟻,可既然叫了林憶一聲哥哥,黛玉一聲姐姐,便不能任人磨磋。
由是一日王夫人椒房內省的時候,元春便在細細問了寶玉之後,又問了問賈環如何,還賞賜了幾樣上等衣物,盼著母親能對賈環好些。可即使椒房內省,能夠得見母親,元春也不能將宮女全都遣到遠處,便只能說些面子上的話點到為止。哪知因著以往元春從來不曾理會過賈環,忽然提起一次,饒是有些賞賜,待王夫人回到府裡,看著賈母疼愛寶玉,看著賈環招貓逗狗,怎麼也找不到要關愛賈環的地方,加上府裡事務繁多,由是思忖一回竟就丟開了。
這回元春將織繡和抄經奉上,徒行之對織繡並不在意,隨意誇讚幾句便命人收了,卻是對著賈寶玉重新從頭抄起的《www。kanshuba。org:看書吧殊般若經》仔細翻看了一番,指著這個字不好那個字不對,竟是挑出了好幾處錯兒來,末了道:“寫成這樣,父皇那裡怎麼看得上?”
其實賈寶玉的字也曾練過一陣子,只是平常從來不曾寫過那麼多字,這回突然寫上上萬字,到後邊的確有些不好看,不過抄經之舉,從來都是信男善女的功德,只要不是抄錯了,都是心意。奈何徒行之看過賈環的字,知道賈環比賈寶玉年紀小,字卻寫得好,想著林叔對賈環憐惜的樣子,便更對賈寶玉的字挑剔起來。
元春忙跪下請罪,想要為賈寶玉辯解一番,她那裡說了幾句,徒行之卻寒著臉道:“你可知這佛經本來是誰寫的?”看著元春一臉茫然,知道元春心裡根本就想不起賈環這個弟弟,心中忽起怒意,道:“你既然不知道,那就一個人好好想想吧。”
元春身子一顫,竟不顧禮法,膝行幾步去拉扯徒行之的衣袖,哭道:“不要……三哥,不要把我關起來……”
她不叫三哥還好,叫了更讓徒行之想到林叔為何沒了嫡子,由是毫不理會,由得兩個貼身內監將元春拉起來送到寢殿旁的一處小屋子裡。那裡只一床一桌一凳,床上無被,桌上無燈,全是華棠院那裡下僕居所的翻版。
第二日,元春隨著後宮眾女去給皇后問安時,夏皇后問起各家給太上的壽禮,還將迎春繡的孝經很是誇了幾句,待眾人告辭時卻將元春單獨留了下來。
不知夏皇后與德嬪說了些什麼,只是轉過天來,又到椒房內省之日,王夫人特特進宮,想要問詢壽禮獻上的效用。
卻是元春將賈寶玉寫的佛經重又交回王夫人的手裡,只淡淡道:“二妹妹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