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氣很是奇怪。”
大概是看了半天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來,賈詡轉過了身,看了蕭若一眼:“白天裡曹操說的另一個理由,姑娘可猜到了?”
“你果然偷聽。”蕭若眼眸微眯,盯著他。
賈詡忙擺手:“怪就怪曹公嗓門太大,詡想不聽見都不行,姑娘請勿怪罪。”
蕭若不再說話,似乎沒有回答他的打算。
“其實……文良……”賈詡才出口,看到她驟然暗下去的目光,生生打住了話頭,只道:“姑娘,詡不明白,為何……文良藏匿軍中之時你尚且肯原諒他,這次只是回去暫保一下徐州,你便要和他恩斷意絕呢?”
這句話說的溫和,不像是一個臣下對主公,倒像是一個擔憂的老者——畢竟他在董卓麾下時曾是徐榮舊友,也早早地就見證了二人的情分,看過徐榮為她征戰沙場,血透重甲,也看過她對他從前的信任與依賴,彷彿只有在文良身邊,面前這人才是個女人,而不是必須和別人評的死去活來的一方諸侯。
那時候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榮陽太守,他們卻是新婚燕爾,魚水情深。
不像現在,一個執掌關中,又拿下了司隸的生殺大權,能收服了馬超,夏侯敦這等大將,卻落得孤單一人。
另一個死死守著徐州,任憑袁紹擺佈,遭天下人唾罵,連最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實在越看越不明白,從前那樣深厚的感情為何也會有如今各奔東西的零落不堪。
因此趁著月色,趁著周圍無人,忍不住地拋卻臣下的身份發了問。
“先生不明白嗎?”蕭若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大明白……”
索性披了衣,與他在廊下坐了:“我不在意他曾經怎麼選的,畢竟到現在為止我和孩子都安好,這後果我還能承受,但是我在意他今後怎麼選……”
頓了頓,聲音裡帶了一絲微弱的笑意:“誰有把握以後每次都有一個剛好送上門的機會給我脫險?”
聽到“孩子”,雖不知蕭若為何會忽然敞開心扉說了出來,賈詡卻未及多想,眼裡的光就倏地亮了起來,拍著手道:“果不出我所料。”
聽到後面的話,眼神便漸漸沉寂了下去。
思忖了半天,也只說得出:“‘也是’二字。”
看來保下這個孩子費了不少的心力……
亂世艱險,前路莫測,目前文良所做的,看起來確實讓人寒心。
……
沉思良久,才問:“是公子還是……”
蕭若笑了笑,眼裡浮上了溫和的笑意:“是個男孩,很機靈,在宮裡的時候他就知道不哭不鬧,不讓外面的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