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目光從上移到下,又遊移在眼眸之間……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
曹操是真的有些醉了,他醉的漸漸看不清眼前的人。
只覺得那雙眼睛是極熟悉的……
太熟悉了,每日清晨最不設防時照著銅鏡都能看見,像不見底的潭水,有些謀算,有些傲氣,有些不服輸的硬氣,更多的是冷冽的狠……
“也是……也是……”他喃喃著,就像一個真正喝醉酒的人低語那樣,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鬥智鬥到最後,誰不是在鬥狠,沒有狠,哪來的智。”
蕭若沒有答話,只靜靜地回視他,帶點防備。
他忽然有些心軟,想要伸手攬過面前這個單瘦的影子。
無奈早已恨絕了她滿身的刺,舉目看著近在咫尺的清麗容顏,滿心唯餘孤冷蒼涼。
低聲一笑:“蕭若……你真聰慧……”誇的語調,眼裡的冰涼卻全不是那麼回事。
“太聰慧了……一眼就能看出來,還能將計就計,讓我在你這裡栽了好大一個跟頭。”他一邊說著,一邊歪歪斜斜地轉過身,像是要朝著他的親兵走去,走了兩步忽然又頓住:“只是窮盡你的心智,只怕你也猜不出來,孤曾……曾還有一個理由。”
說著,仰天笑了幾聲,一面笑著,一面再不遲疑地舉步走了。
……
曹操騎馬策走不遠,忽然身後有人跟來,說是蕭若有大禮相贈。
拉著馬脖子轉身,一眼便看見了一輛青帘小馬車,不多會兒,裡面的人似乎察覺到外面安靜的過火,便探出一顆頭來。
方鼻大耳,面寬目明……劉備。
他嘴角往上揚了一下,卻忍不住地咬牙。
好大一份禮!
……
“姑娘你真是……”城樓上,賈詡在一邊想笑又不能。
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趁著曹操有求於她,把難以處理的這個燙手山芋打包扔給了曹操。
曹操也深知劉備是梟雄,定不敢放。
如果要殺,罵名也是他擔。
若有一日毒蛇反噬,也是最先噬他……
忍了半天,賈詡還是沒忍住,對蕭若道:“有人誇過你聰慧嗎?”
這句話讓蕭若渾身一震,幾乎以為賈詡方才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還沒來得及回答,賈詡便又開口了:“老臣誇一誇你吧……”
“姑娘,你真陰險。”
“……”
……
司隸校尉,手握關中以東、長安洛陽一帶的生殺大權。
曹操的書信上去,獻帝那邊不幾日加封的旨意就下來了,與此同時,蕭若也開啟了泗水門戶,讓曹操運糧草的部隊透過。
曹操得到給養,深入的孤軍漸漸穩定下來,盤桓了幾日,便設了一個關口扼住徐州門戶,匆匆揮師迴轉。
袁紹徐榮沒有任何動作。
一下子,好像戰事都消停下來了……
兗,豫,徐三洲風平浪靜。
像是從來沒有孕育過一場黑雲布天的龍爭虎鬥。
……
許昌來使來了之後,蕭若順便打聽了一下趙雲的訊息,許昌那邊卻並未出現任何反應……
各關卡也沒有持“涼州刺史令”過路軍旅路過的訊息。
趙雲的那支部隊,竟然好像出了小沛,就忽然人間蒸發了一樣——就這樣平白無故地消失無蹤了。
“難道是趙將軍迷了方向?”
這個是羅澤的推斷。
深想雖然有這個可能性,但是趙雲實在不像是會糊塗到完全失蹤這個地步。
更何況五千人浩浩蕩蕩……就算是迷路也是聲勢浩大引人注目的迷……不該這麼風平浪靜才對。
深深一想心底掠過微微不安,導致這夜深夜做了個記不起來的噩夢,蕭若起床拉開房門出門想透口氣,只見夜深院子裡空蕩,賈詡竟一個人佇立在前方的院子,抬頭盯著滿天的星斗若有所思。
聽到門拉開的聲音,他轉過頭來,面色在撞到是蕭若的時候稍稍放鬆了一點,出聲:“姑娘睡不著?”
“忽然驚醒了。”蕭若回答。
“這幾日天象太……”賈詡一隻手彎曲著,口裡低低地好像在唸什麼,眉頭深深鎖起,指著夜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箕、壁、翼、軫,凡此四宿者,風氣之日,可是今晚忽然一點風都沒有了。”
蕭若想起前不久打的一場雷,點點頭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