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遠一直想著見一見,卻總不得機會,後來去了京城,這急切的心情倒好些了。眼下在陳家住著,偏不自由,那心一日一日好似在油鍋裡熬著。這會子見王夫人反而埋怨道:“娘既然來了,怎麼不叫陳家人放我出去?”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一個耳光就落在王志遠臉上,王夫人氣得臉色鐵青,恨得咬牙道:“看你做得好事!”
……
“七小姐那裡敢真的叫那姓王的給她跪下?到底未過門,便是訂了親的也該回避。只是老太太氣不順,讓那姓王的跪著給三太太賠不是。”翠娥說到這裡,頓了頓冷哼一聲又道,“在三太太那頭跪了半日,三太太氣順了,眼下又去壽安堂跪著了。”
明菲雙手一拍道:“這事兒也快完了,那姓王的也是個沒腦子的,只怕跪了,也不知道緣故呢!”
翠娥小心翼翼地瞧了瞧明玉的臉色,詢問道:“要不咱們想個法子,告訴那姓王的?”
明菲當即點頭道:“若是那姓王的知道,七姐姐這一招借刀殺人的計中計,不知會怎麼樣?”
明玉搖了搖頭,道:“算了,姐姐既說是看戲,咱們就好好看戲,在戲臺子上必然不知自己演得好不好,等下了戲臺子慢慢兒回味過來,就知道自己演得如何了。再說,眼下也不是告訴他們的時機。”
周嬤嬤也忙道:“十三小姐說得不錯,眼下告訴他,他氣急再鬧一回,倒不好了。橫豎如今整個淮安都在說他和七小姐,沒人再說十三小姐了。”
明玉倒覺得,與其告訴王志遠,不如告訴王夫人來的妙,只是眼下無論告訴誰都不是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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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如願
梅雨時節已過,天放晴,不過一日便漸漸熱起來,紅紅火火的大太陽,恰好又湊合了茶館裡的生意。或歇腳、或乘涼,只忙得茶館裡的小二腳不沾地。
以說書為生的說書先生,倒閒暇了,沒幾個人對那些杜撰出來的故事感興趣,個個說得皆是陳家與王家的事。
坐在樓上臨窗的位置,徐徐涼風佛面,舉目一望,差不多能將半個淮安收入眼裡。自然也能瞧見那一叢青瓦白牆、錯落有致,被蔥蔥綠意點綴的陳家老宅。
年輕人收回豎起的耳朵,擱下手裡的茶盞,笑道:“陳家的女兒果然個個都好呢,本來定了親事的,如今要娶進門,還要跪了一個跪兩個,這般難娶,倒像是娶公主了。”
鄰桌人聽見,開啟摺扇頗為羨慕地道:“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若能娶得美嬌娘,跪一跪又何妨?真正枉費我也是淮安人,卻不知陳家的女兒個個似天仙,早知如此,就是再多跪幾次,也要上門求娶求娶。”
有人“噗嗤”一聲笑道:“賢兄這話說的,那王公子是個情種,甘願棄天下之美,獨娶這一個,賢兄若願意,何不散了屋裡人,興許也能求一個陳家女兒回來呢!”
說罷,眾人笑了一回。楚雲飛無心再聽,當即便起身回了客棧,命隨行的小廝管事收拾行裝,與他同行的年輕人,知他是打定主意要離開,本來還想再逗留幾日,可又覺得沒趣,只是替陳家那位庶出惋惜。
“好端端的,怎麼會弄錯呢?眼下眾人皆傳為佳話,等風頭過了,再叫人提及,就不定是佳話了。”他蹙著眉頭想了半日,抓著楚雲飛道,“哥哥定然曉得其中的緣故,說給我知道可好?沒得我離了這裡,還心心念念想著這裡呢!”
楚雲飛被他纏得沒法子,方淡淡道:“話由人說,說得多了,真真假假誰還辨得清?”說著竟有些遲疑,想起一句俗語——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也就沒心情再說了,埋頭將隨行的東西一件一件'看書吧:WWW。KANSHUBA。ORG'整 理出來。心頭雖有不屑之意,腦海裡卻冒出那決絕的背影來。
王志遠在陳老太太的壽安堂跪了一日,王夫人縱然氣王志遠胡鬧,可他皮細肉嫩的鮮少吃這些苦頭,眼看著臉色都變了,少不得也暗暗著急。只是,陳老太太沒叫起,便是氣未消。正左右為難,忽見明珍被丫頭婆子扶著一瘸一拐走來。
因王志遠在壽安堂外頭,她不從正門進,從後門進來。直去了陳老太太正屋,跪著替王志遠求情。
王夫人本來就覺得對不住明珍,今又見明珍帶著傷來替兒子求情,更覺明珍最會體諒人,心下的喜歡,竟強過兒子去了。
陳老太太心裡卻明白,只是不住地搖頭嘆息,朝吳媽媽道:“這孩子太要強,強過頭也不見得好。”
因此天黑前,終於點了頭,叫三太太到跟前,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