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雖看起來不好,一路上卻左右逢源不是和秦氏說話便和五奶奶說話。不多時就到了園子裡,楚家的這座園子並不大,但也修的非常別緻,府裡有暖房,有些不屬於時下綻放的花也開了,趁著今兒天氣好,搬了許多出來,將這園子點綴的花團錦簇。
戲臺子就搭建在一座八角亭子裡,中間是一條從外面引來的約莫方圓一丈寬的池子,池水不深,清澈見底。桌子就安排在亭子正對面花廳外面不大不小的院子裡,胡夫人和楚二夫人已就坐,見她們來了又起身。
楚二夫人、胡夫人、秦氏坐了一座,五奶奶坐在她們左手邊的一坐,因阮氏身子弱,就坐下陪五奶奶,明玉和小黃氏充當丫頭在兩桌服侍。
胡夫人已點了一齣戲,楚二夫人便叫小黃氏拿給五奶奶點,五奶奶推讓:“我不大瞭解直估這邊的戲文,還是夫人們點吧。”
小黃氏笑道:“一會子就午時了,這一齣戲唱完也就差不多了。等午飯後再點也成。”
“今兒咱們不拘那些,倒不如學學男人們,一邊吃酒一邊聽戲?”
胡夫人點頭,秦氏亦無話說,楚二夫人笑著朝五奶奶道:“這些戲文都是這戲班子拿手的,倒不是我自誇,他們戲班的戲沒有哪一齣不好,你也隨便點兩出吧。”
五奶奶推辭不了,看了看帖子,隨意點了兩出。小黃氏又請秦氏點,秦氏點了一出,不時戲臺子那邊就傳來鑼鼓敲打聲。
桌上瓜果茶點具已妥當,明玉和小黃氏也坐下來聽戲。這是明玉第一次聽直估這邊的戲文,果然唱腔韻律皆有不同,只是心裡一直琢磨著楚大夫人找秦氏的事,雖看起來好像並沒有說什麼,卻總不能安心下來,蓮月本來是去尋秦氏的,竟然這會子都沒見著人影。
還有吳氏,到現在都沒瞧見她,心裡雜七雜八的,小黃氏與她說話也沒聽見,還是香桃暗地裡扯了扯她的衣角提醒她。
小黃氏微微蹙著眉頭,問道:“四弟妹想什麼呢?這般入神?”
明玉輕輕搖了搖頭,小黃氏看了她兩眼,抿嘴笑起來,道:“我曉得四弟妹想什麼,你放心,大老爺找四叔不過說說話罷了,今兒咱們在園子裡樂,外頭也擺了幾桌,好像江大人今兒也要來的。”
說到這兒,似是想起什麼事來,叫了一聲看戲的邱嬤嬤,“去外頭瞧瞧有沒有什麼事?”
邱嬤嬤福福身去了,不知不覺戲臺子上這一齣戲已接近尾聲,時辰也差不多,小黃氏去廚房瞧瞧午飯預備的情況,因其他人皆專注於戲文,小黃氏問明玉要不要去。
明玉本不想去,又見她目光閃爍,似是有話要說,便點了點頭。
小黃氏吩咐留在這裡的人好生服侍,兩人便只各自帶了一位大丫頭尾隨,走了一段距離後,耳邊終於清靜下來,小黃氏看了明玉一眼,笑問:“四弟妹是想著三弟妹吧?”
也不全是,明玉道:“今兒卻沒瞧見她。”
小黃氏笑道:“四弟妹對三弟妹真好,三弟妹原是無心的,只是大伯母很生氣,罰她在祠堂外面的廂房抄經文。今兒一早我還特特去瞧過她,沒什麼事。”
阮氏的情狀看起來十分厲害呢,難道只要抄抄經文就沒事了?
小黃氏愈發把聲音壓得低了,道:“三弟妹是伺候過太老夫人的。”
言外之意,即便吳氏做得過分,楚大夫人也不好拿她怎麼樣。她為難丈夫的女人,犯了七處中的妒,何況還意欲殘害丈夫的子嗣,這般歹毒的心腸,完全有理由休了她。可因她伺候過太夫人,又跟著三爺守了一年孝,便有了不去的理由……
看著對吳氏有利,明玉心裡卻不由得發寒,吳氏不過是庶出媳婦,楚大夫人都不敢拿她怎麼樣,更何況三爺?三爺若是曉得了,心裡會如何想?
小黃氏已轉移了話題:“今兒特意安排了淮安當地的菜色,還有咱們直估人愛吃的,胡夫人是京都來的,也做了京都那邊的菜色呢!”
明玉應了一聲,就瞧見邱嬤嬤一路尋來:“三爺回來了。”
說完喘了兩口氣,遲疑著道:“見過大老爺之後便去祠堂了。”
小黃氏也一臉震驚的樣子,喃喃道:“他去祠堂做什麼?莫非他曉得了?”
邱嬤嬤道:“奴婢去時,三爺已往祠堂去了,奴婢找外頭服侍的打聽,說是三爺臉色很難看。”
說到最後,還帶著幾分顫音,“外頭服侍的也被三爺的模樣唬住了,就連大老爺也勸不住,三爺說要休了三奶奶呢!”
說罷小心翼翼看了明玉一眼,卻不說話。明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