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臉色黑沉,卻不敢說話。李姨娘是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怕把事兒越鬧越大。
五奶奶等人愈是生氣,她愈發說是心虛,才不敢再一次鑑定。氣得五奶奶指著她的手止不住地發抖,李姨娘冷笑道:“這個孩子若不是王家的血脈,就能由著你們把孩子和王家大奶奶都帶走?她做出這樣的事體,王家養她、養這個孩子也養了好幾年,難道該我們王家理所當然接了這個冤大頭?!”
別說五奶奶氣得說不出話來,韓氏也被李姨娘一番言辭氣著了,三老爺氣得摔了手裡的茶碗,五爺沉不住氣,見王老爺不說話,看了看四周,冷聲問:“還有誰懷疑這結果?”
屋裡眾人有吃驚的,也有疑惑的,但卻都不說話。五爺當即朝李姨娘和王夫人的心腹嬤嬤道:“你們還要鑑定,為了明明白白,那就再鑑定一次,你們去預備鑑定所需之物!”
李姨娘聞言,垂著頭被隱藏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自然,再一次鑑定的結果和之前完全不一樣,兩滴血根本不能相溶。這彷彿是在替李姨娘說話,果然是五奶奶和韓氏做了手腳。
今兒五奶奶、韓氏自明珍不大好就來了,五奶奶更是一早就來了,她們幾乎一天都在這院子裡。憲哥不是王家的血脈,滴血認親是絕對避得了一時,避不了長久,而李姨娘也說的在理,五奶奶和韓氏的的確確拖延了時間。
看到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結果,王老爺臉色愈發暗沉可怕,彷彿周身都繚繞著一股子瘴氣。
這個結果,五奶奶自是不服,依著李姨娘之前話裡的意思,明珍和孩子都可以跟著回陳家,但卻是王家將明珍休離,趕出王家!且王家養了這個孩子幾年,明珍連自個兒的嫁妝也拿不走!
“剛才說我們作假,難道這會子你們就沒有作假?!誰知你們使了什麼法子,讓……”
五奶奶的話卻被王老爺冷聲打斷:“夠了!當初憲哥早產,太醫就斷言難養活,這個憲哥不是王家的血脈,也不是兒媳婦自個兒生的。不孝子成了這麼個模樣,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王家的血脈,他如今都是我王家的子孫!”
李姨娘哪裡肯服氣,五奶奶、三老爺更是不服氣。就算王老爺承認了這個孩子是王家的孩子,卻沒有承認明珍。
更何況,事實是她們根本沒有作假。
正在這個時候,前去請太醫的嬤嬤回來了。兩方人馬皆不可信,第三方總該值得相信。
韓氏立即吩咐嬤嬤去正屋傳話,三老爺一聽太醫來了,義正言辭,態度強硬非要太醫親自來驗證。
“我們到底沒人是懂得醫道的,太醫的話想必誰也不會疑心。若太醫鑑定出這個孩子不是王家的血脈,親家老爺要如何處置她們母子,我們陳家絕無二話可說!”
王老爺根本不願把這樣的家醜鬧到外人跟前去,明珍還昏迷著,昏迷之前神志不清,即便這個孩子不是王家的血脈,她失去親兒子也會得到人們的同情。反之,王家將她逼瘋,反而與王家不利。但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王家的血脈,王老爺也的的確確想弄清楚,否則也不會由著李姨娘鬧。但也僅限於在王家後宅。
王老爺狠狠瞪了一眼李姨娘,李姨娘卻是有些心虛了。到底也是個有心思的人,幾句話就把王老爺的心聲,明珍的意圖說得明明白白。
五奶奶懶得與她理會,一字一句只對著王老爺說:“是不是王家的血脈,到底要有個明確的結論,七妹妹遠離京都,一人之力在蘇州照顧王家唯一的血脈。可有人想過她那兩年是如何過來的?憲哥是去了蘇州,遠離你們這些人才好起來。憲哥出生的日子不好,因此不受待見,只怕也並非不受待見這般簡單,根本是容不得他!”
這話自然再一次觸及王老爺的痛處,當初王夫人處置靜悟師父姐姐母子,是得到王老爺的首肯。為了保護王家的聲譽,因此容不得孝期就出現那麼個孩子。
五奶奶說完,就拉了五爺一把:“相公去把太醫請進來!”
三老爺聽了,聲色俱厲催促了一聲,五爺點點頭,直奔而去。
王老爺難得低下頭與三老爺說好話,三老爺正在氣頭上,哪裡聽得進去?
第三次鑑定,在三老爺的要求下,所需之物皆讓太醫預備,五奶奶身邊的嬤嬤,以及王夫人的心腹嬤嬤監督。
“……總共鑑定了三回,第一回和第三回鑑定出結果,憲哥的確是王家的血脈。”韓氏想到昨兒的事,由不得又嘆了一聲。
“雖大傢伙仍舊不免疑心,但鑑定的結果就是這般。”又想到昨兒屋裡那麼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