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鳶前日不留神感染風寒,今兒一早還有些發熱,請了郎中瞧病。留在府裡的,午飯後就被大爺打發出去……”
總之,事發之時,屋裡幾乎沒有外人。
王夫人讓自己冷靜下來,又問:“真姐兒屋裡的人呢?外頭就沒人守著?”
嬤嬤道:“有兩個丫頭小丫頭在院子外守著,真姐兒屋裡的服侍的,奴婢已吩咐關了起來,別的奴婢還沒來得及問。”
頓了頓,蹙著眉頭,躊躇著道:“表姑娘到底是明白人,如何會做出這般事體?想必是有緣故的,而少奶奶,早不回來,偏偏這個時辰回來……”
雖明珍說的有憑有據,可也未免太巧了。
王夫人聞言抬頭,盯著嬤嬤,問道:“你懷疑這是阿珍……”
沒有人證物證,嬤嬤也不敢妄下定論:“奴婢只覺蹊蹺,因此也問過門上的人,今兒除了慣常採買東西的出門,別的倒都沒有。”
這正是嬤嬤想不通的地方,而李玉真被明珍撞破後,到現在除了求饒,別的什麼都沒說。倒是王志遠,被撞破後惱羞成怒,說了好些狠話,眼下似乎只有巧合能解釋了。
最大的問題,發生了這件事後,明珍和王志遠夫妻之間,不奢求互敬互愛,要維持表面的和睦都難。夫妻不和,後宅難平靜,嬤嬤越想越擔憂。
王夫人身子緩緩朝身後引枕靠去,閉上眼嘆道:“志遠也該叫老爺好好管一管,這樣胡鬧下去,便是我們再如何隱瞞,早晚有瞞不住的一天,鬧出人命來,指不定哪天他怎麼沒的都不曉得。”
這也是個道理,若不是王志遠從小就怕老爺,還能鬧出什麼事兒來,就難說了。如今王家勢頭大好,王大人這個年紀就勝任吏部尚書一職,不曉得多少人等著抓他的把柄。
隔了半晌,王夫人才輕聲道:“真姐兒的事,就依老爺的意思辦了吧。”
嬤嬤正要答應,有丫頭進來稟報:“少奶奶來了。”
太醫包紮了王志遠的傷勢,三奶奶和五奶奶又去瞧了一回,不曉得王志遠是覺得無臉見人,還是真沒睡醒,一直閉著眼。太醫已說沒有大礙,三太太、五奶奶告辭。
王夫人親自將她們送到垂花門前,歉意之言不曉得說了多少。三太太至始至終都淡淡的,再不復往日親近。王夫人仍舊陪著笑臉,目送馬車遠去,慢慢踱回去。
明珍已從王志遠養病的廂房到了正屋,見王夫人進來,忙從坐處起身。王夫人看了她一眼,道:“你也不好,回去歇著吧。”
明珍卻沒走,反在王夫人跟前跪下,不等王夫人說話,緊繃著臉,道:“兒媳求母親在父親跟前替真姐兒說幾句好話!”
王夫人愣住,連那嬤嬤也以為自個兒聽錯了。李玉真做出這樣的事,王大人已說了要處置她,明珍竟然替她求情?!
……
明菲、明玉一行人抵達城裡時辰尚早,換乘馬車麻煩,橫豎又順路,明菲先將小黃氏、宇文氏送回去,又送明玉回去。因在藥王廟遇見明珍,明珍又明裡暗裡說了那些話,明玉雖看起來沒什麼,到底破壞心情,因此總覺過意不去。
明玉曉得她的心思,笑道:“廟裡的和尚大抵是曉得我們都是姊妹,才擅自做主這樣安排。我沒事,今兒見了她,反倒可憐她。從前聽姐姐說,到底和親眼見了不一樣。”
明菲嘆了一聲,道:“可不是呢,爭來爭去,最後爭來什麼?”
說罷微微蹙了眉頭,又道:“今兒她行徑也有些奇怪,不曉得又在算計什麼。滿腦子都是算計,瞧著都累。”
明珍大概也沒辦法吧,一旦起了頭,就難收手。好比說一個謊話,就要無數個謊話來圓,週而復始,即便想停下來也不能夠了。
明菲不想揪著這個話題說,明玉也不想,現在的明珍,已沒有心思針對她了。
明菲轉了話題:“聽我們爺說,武科放榜也就在這幾天了,十三妹夫最後一場失勢,不曉得成績如何?”
想到楚雲飛信心滿滿的樣子,明玉笑道:“他那模樣,好似全沒放在心上。”
應該是已想好了後路,明菲反倒憂心起來:“武舉原是另開的恩科,只為前線戰事,倘或考得好,指不定立馬就去了前線,不好又能入伍,倒還好些。”
楚雲飛的想法卻不是這樣,但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明玉都會支援他。若真去了前線,不擔心是假的,她已開始做心理準備。因此,比起明菲的擔憂,明玉神情可謂無比輕鬆:“他承諾過,不管在哪裡,都會平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