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人來請。這日一早就出門,馬車比平常行駛的更慢,幾乎用了平常的兩倍。總算,馬車停了下來。
四太太今兒也就請了秦氏、明玉、楚雲飛,連明菲都沒回來。但五奶奶卻來了,送上端午節禮,說起後兒三太太、明珍、明珠就要回淮安老家的事。
因三太太她們要回去,吳媽媽也就一直住在四太太這兒等,五奶奶這話主要是告知吳媽媽,明玉原想著她們說不得也要回去,並沒有預備什麼叫吳媽媽帶回去。眼下懷孕,要趕路楚雲飛、秦氏必然不答應,回淮安也不曉得是什麼時候的事,心裡琢磨著預備些什麼。
五奶奶已謝四太太挽留,起身告辭:“今兒七妹妹要回來預備動身事項,家裡事兒多。”
四太太也不好挽留,叮囑道:“你自個兒也要注意,如今可不比平常。”
五奶奶笑著點頭,明玉心裡疑惑,恰好蔡姨娘就在她身邊,低聲笑道:“五奶奶也懷了身孕。”
聲音雖不大,五奶奶也聽見了,嘴角微揚,朝明玉笑了笑,道:“十三妹妹竟比十妹妹動作快呢。”
明玉只覺臉頰微微有些滾燙,不過還真沒想到明珍會跟著三太太回淮安老家。她那樣的情形,比懷了孕的趕路更兇險吧。她一去不回,豈不是白白把王家大奶奶的地位拱手讓人?
但她更沒想到,從蔡姨娘嘴裡得到另一個訊息——在王家做客的表小姐,成了王志遠的姨娘。
明玉只見了那位表小姐一回,還曾覺得她聰慧,沒想到好端端的姑娘,竟然做了小老婆。到底是中了明珍的算計,還是她本來就不安分?
蔡姨娘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神秘兮兮地道:“我還聽說,七姑爺臥床養病呢!藥王會那天,七姑奶奶回了王家,住了這幾天,想必是七姑爺已好了許多吧。”
明芳微微蹙眉,悄悄扯了扯蔡姨娘的衣袖,蔡姨娘才想到明玉和明珍素來有怨,明珍的事並不願多聽,這才打住,笑道:“瞧我糊塗,十三姑奶奶過來歇歇,竟被我纏著說些有的沒的。”
又一疊聲地叫丫頭進來,明芳拉著她道:“姨娘去忙吧,十三姐姐有我呢!”
蔡姨娘訕訕笑了笑,少不得又叮囑屋裡的丫頭好生服侍,這才去了四太太屋裡服侍。
待蔡姨娘走了,明芳才放鬆下來,不好意思地朝明玉道:“姨娘就愛嘴碎。”
明玉笑著搖頭,不過她更好奇蔡姨娘是如何得到訊息的。不管怎麼樣,做客的表小姐,最後成了姨娘,也實在太丟人了,這種事王家根本不會公開。但也有另一個可能,有人故意告訴她們。
明玉似乎想通了關竅,也不得不再一次敬佩明珍的手腕。
而前來接明珍回去的三太太,瞧著低眉順眼,充當丫頭端茶倒水的李玉真,不,現在應該稱之為李姨娘。三太太盯著李姨娘,仍舊是沒好臉色,可心裡那口氣到底順了幾許。
要說狠,李玉真也夠狠,明珍的身子骨已殘破不堪,她竟想活活氣死她。卻沒想到明珍技高一籌,一轉眼,她的命竟然得她所救。
若不是明珍去王夫人、王大人跟前求情,說盡了好話,她早已一張草蓆捲了丟去亂墳崗上。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活著才有希望,憲哥那麼個樣子,明珍已被斷定極難再生育,只要她肚子爭氣,能生個兒子出來,早晚王家都是她的。
殊不知,她低頭想心事,另一邊亦有人時不時留意她。明珍左右看了看,一邊是李玉真,一邊是雪鳶,就算她此去淮安一年半載才能回來,也後顧無憂了。
外頭有婆子進來稟報:“馬車已預備好,東西也都裝上車了。”
太陽偏西,窗格子上留下斑駁的樹影,明珍不經意瞧了一眼頗為不自在的王志遠,笑著招手讓雪鳶和李玉真到她跟前,溫聲細語地好一番叮囑,要她們仔細照顧王志遠起居。又細細交代一番屋裡的事。絮絮叨叨的,好似這一去再也不回來,王志遠聽得頗不耐煩,道:“即便要回淮安老家去,也不必非要搬去孃家住。”
明珍也不惱,笑道:“東西都搬過去了,再說咱們家離碼頭要遠一些,憲哥也喜歡他外公,這一去憲哥能不能堅持的住也不曉得,就讓他多陪陪外公不好?”
王志遠別開臉去,王夫人從外頭進來,三太太見了便站起身告辭。只是三太太對於明珍抬李玉真做姨娘的事,到底介懷,在王家有些話不當好說,上了馬車,左右不過她們母女兩,三太太這才說了。
明珍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道:“她雖是正正經經的小姐,可並非是抬進門的姨娘,不過敬了茶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