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依言照做。
門輕而緩地關上。
靡音看著鏡子,按了按髮鬢,道:“進來吧。”
話音剛落,一名黑衣人從視窗躍了進來,在她身後跪下,行了個禮:“公主。”
“別叫我公主,別給我下跪。”靡音轉過身來,緩緩說道:“我說過,我和你的身份是一樣的……我們,都是為了替最愛的人復仇而活著。”
黑衣人不說話。
靡音微嘆口氣:“起來吧。”
黑衣人隨著她的命令起身,立在一旁。
“楊池舟,有懷疑你嗎?”靡音問。
黑衣人搖頭:“他已經開始將機密事情交給我處理。”
靡音垂下眼,沉思片刻,又問道:“東西帶來了嗎?”
黑衣人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布包,恭敬地遞上,道:“服下後一個時辰便能起效,且從脈象上看不出異樣。”
靡音接過,緊緊地捂在手心。
這是自己復仇的利劍。
當天晚上,楊池舟回房時,有些心事重重。
“怎麼了?”靡音幫他脫下外衣,輕輕按撫著他的肩膀,他寬厚的肩膀。
楊池舟閉上眼:“耶羅近日大舉進犯我邊境,我不日便將出徵。”
話音剛落,他便感覺到靡音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肩窩。
“別走,你別去。”靡音的聲音柔糯糯的:“你走了,我一個人在這裡會害怕的。”
楊池舟偏過頭,吻著她的青絲,上面,染著淡淡的龍涎香氣息。
“我必須去,靡音,放心,王府很安全,沒有人會傷害你。”楊池舟放柔聲音,竭力安慰著。
靡音將他抱得更緊。
沒有誰看見,她隱藏的眼睛裡,有種真實的光芒。
當天夜裡,王府的人徹夜未眠。
靡音得了急病,臉色蒼白,身子發冷,一直昏迷著。
請來的幾位醫術高超的大夫,也查不出原因。
這種症狀持續了幾天也沒有好轉。
楊池舟心急如焚,眼看皇命下達,馬上即將趕赴邊境,可又不放心在此刻撇下靡音。
他輕撫著她如紙般蒼白的臉頰,不禁眉頭緊皺。
靡音費力地睜開眼,輕輕握住他的手:“別走,你答應過,會代替姐姐保護我的。”
楊池舟低頭,吻了下她光潔冰涼的額頭:“你在這裡,也同樣會受到我的保護。”
靡音緩緩閉上眼:“我不要一個人待在這裡……我想回雙靈宮。”
楊池舟放柔聲線,安慰道:“我很快就回來,靡音,乖乖待在王府裡。”
“不!”靡音撫摸上他的臉,眼中有著薄薄的水光:“求求你,如果你不在,至少姐姐在那裡陪著我……求求你,求求你。”
靡音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她一偏頭,再次暈厥。
太醫來檢視,依舊無能為力。
楊池舟發火:“一群廢物,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查不出病因?!如果她出了什麼事,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
太醫嚇得腿打顫:“啟稟王爺,小姐這病脈象上並沒有什麼異樣,恐怕,恐怕是心病。”
“心病?”
“小姐應該是因為王爺不日即將出戰,擔心焦急之下,情緒緊張,導致病發。”
楊池舟想起靡音的話,眼睛沉默下來。
在楊池舟離開那天,他將靡音送到了雙靈宮中。
就像靡音說的那樣,即使自己不在,她姐姐也會在那裡陪著她。
當靡音醒來時,看見的,是無比熟悉的景象。
一切,和自己離開時一模一樣。
高大的檀木床,光滑的表面流過一陣暗紅的光。四周,是水紅的流蘇,帷幔,隨風飄揚。窗前,是一張梨花木書桌,上面擺著的書,依舊翻在一年前青兮讀著的那頁。
只是,它的主人,再也不會回來。
在那瞬間,靡音有些晃神。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寂靜而黯黃。
————————————————————————————————————————-————今晚的兩章完成。
警告
靡音從床上躍起,忽然的劇烈運動,讓她暈眩。
為了不跌倒,她扶住了書架。
手上,傳來一股暖熱。
這是雙靈宮的書架,這是姐姐的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