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讓我慢慢放鬆下來,“我的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寬闊海面上的一大片陸地,那裡沒有光彩絢麗,豪光萬丈,也沒有異香濃烈,靈禽圍繞。就是悠閒雅靜,讓人十分舒服,整個心神都可以全部放開……”
思緒飄遠,飄去那個花朵般的大陸,大闌樹、茉莉花、小溪流、絕壁下、紫竹屋……,也許是夜色讓人沉醉,也許是月光引人入迷,記憶中塵封了很久的,關於那裡的美好的一切都開始傾瀉。
講著講著痴迷於其中,渾然不覺自己已慢慢陷入他懷裡。
因為外面有些冷,他的懷抱溫暖舒適。
還因為,那氣息實在太迷人。
光景無限好,但不由人沉淪,方下得山來,我便知道自己錯了。
第二天早上磨蹭著賴在屋裡不出門,等柱子前腳一走,就趕緊跑去村頭找王大媽。
做媒這事王大媽辦起來最是利落,不到半天功夫就一溜煙從東邊村上小跑回來,喜滋滋地告訴我,事成了。
強忍心頭失落,我笑著封了個紅包給她,忙不迭地就張羅起下聘的事。
所以等傍晚柱子回家時,我立刻笑呵呵地拿了大紅布料往他身上比劃起來。
“姑姑,這是作什麼?”他一看見我,笑得很是燦爛。
“準備給你做喜服呀,蘭花花那頭我都辦好了,日子定在下月底。”我也笑得很開心。
意料之中,俊臉馬上黑了下來,“你怎麼就不問問我?!”
“你不是說只要是我想的就可以嗎?”我故作吃驚。
沉默。
我和他開始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冷戰,維持了將近一個月。
終於,一天早上趕在他出門前,還是我先開了口。望著他的背,我說:“正午去村裡酒家,月底便是你的好日子,今天當請蘭花花她爹喝定酒。”
他唔了一聲,也不回頭就出了門。
意料之外的是,中午他端端地站在酒家門口候著我和蘭花花她爹。畢竟是自己看大的,關鍵時候還真懂事,我有些欣慰地想。
也許是高興,我一上桌還沒坐穩就連喝三大碗酒,然後發現自己的酒量真的只比螞蟻好那麼一點。暈頭轉向的,就聽見兩個男人談開了,他們說的話我聽來都象在拉風箱。
蘭花花她爹可真豪爽,說了沒兩句就猛地拍起了桌子,還一個勁地指著我要過來拉我。找我喝酒?我連忙擺手又搖頭,我是不能再喝了,再喝篤定出醜。
沒多久,周圍好多人圍了過來,大家都開始說話。七嘴八舌地談得真熱鬧,聲音都還挺大。不一會兒,又有人過來拉起我想跟我說,都被柱子攔了下來。其實就算柱子不攔,估計我也是沒法交談,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然後,就覺得柱子猛地站了起來,拉著我連拖帶拽地弄出了酒家。出了酒家,一路上好像都有人在招呼我們,聲音都挺大,我不停地向大家點頭示意。
彷彿又遇到了誰,柱子將我拉一個地方,讓我靠在他身上,跟那人說了許久的話,而後突然將聲音放大,又緊緊摟住我。
今天是怎麼回事?不過喝了點酒,怎麼覺得人人都那麼愛大聲說話。
放開放開,箍得好難受。我拍打著他的胳膊,他也沒理我,只將我擁得更緊。近在鼻端的氣息突然就讓我安靜下來,乖乖地等他繼續跟那人說話。
又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回到了家裡。我被放倒在榻上,亂七八糟地想著今天這事辦得真好,他的婚事應該就成了,一大塊石頭總算可以落地。想呀想呀,覺得鬢邊有些溼潤,伸手去就摸出了水意。
我這是怎麼了,今天是個好日子,應該高興呀!那一定是自己太高興。我念叨了一句,兩眼一閉,乾脆睡覺。
可是這酒在腹中彷彿化成了一團火,從內到外炙烤著,象要將我烤乾。翻來覆去根本無法入睡,人反而難受得心似火燎。
水,我要喝水。
剛朦朦朧朧念出一個字,就有一滴甘露滴到了我唇上。舔了舔,發現真是水,連忙張口又等待下一滴的降落,果然又滴下很多。
喝了好幾口便感覺好了不少,於是翻個身準備繼續睡。
而這時床邊往下略沉了沉,彷彿是有人坐了下來。我心頭一緊,酒也醒了三分。可那人半晌不說話,過了一會兒精神開始放鬆,我又迷糊起來。
正迷糊得天昏地暗,隱約聽見一些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其實我有姓名,我姓常……,爹孃都不要我……,這名字拿來何用?如今你也不要我…